她如一个哭丧的人,为穗儿难过,也为自己的爱送葬。
珍珠不忍,出来为胭脂披了披风强把她拉入房内,“那是穗儿的命!就算夫人也没办法,您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
“怎么命苦的都是女人呢?”胭脂叹息。
“那是因为女人心肠没男人硬。你瞧我过得就很好,只要你够心硬就算是男人的天下,你也能为自己打算打算。”
珍珠用低沉的声音说。
“所以夫人也要好好为自己打算。”
珍珠每月都可以回家一趟。
她辛苦赚的钱,都给了婆婆和丈夫。
还用自己的体己为丈夫纳了妾。
可仍然免不了挨打,男人知道她要伺候夫人,所以只捡着看不到的地方打。
后背、前胸、大腿,都有伤痕,只不打脸。
越打珍珠越犟,她不哭,生过孩子的女人是踏过鬼门关的女人,什么也不怕。
这次回家时,他又打她,她突然明白,他其实是害怕。
怕她强过他,不把他放眼里,再也管不住。
想通这一点,她突然心里生出一股力量。
她是打不过他,可她其实比他强大得多。
她推开男人,对他说,“你再打我,我就不回来了。”
男人变了脸色,珍珠又说,“你去寻我,连门都进不去。”
“你可以不叫我去上工,那么就由你来负责家里的开销。”
“一家子既然指着我的钱过日子,你最好对我好点。”
“你人都是老子的,赚的钱当然也是老子的。”男人打她打得更凶了。
珍珠每回家都如到地狱里转了一圈。
妾室已怀了孕,花言巧语哄着男人,好在珍珠生的是男孩,婆婆处处护着孙子。
她觉得可笑,一个垃圾男人,有什么好抢的。
待了一夜,亲亲可爱的儿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她毫无留恋回了胭脂的宅子。
她每句劝慰胭脂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也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院外的惨叫与凄切的低泣直响到半夜,比往日都要长一些。
静下来后,胭脂终于把那绷直的身子松下来,向床上一歪扑到被子上去。
紫桓却进了主屋,他头发凌乱,脸上红潮未退,披着衣服向床边而来,胭脂忙起身,他往床上一坐,两人肩并肩挨在一处。
淡淡的腥气传到胭脂鼻孔里。
别是,打死了穗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