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合院出来,宋枳软一路都在思忖,火鹤陪在人身旁叽叽喳喳的,对于宋枳软和晏骜川的婚事很是兴奋。
银柳心里自然也很高兴。
宋家倒台后,她们便身如浮萍,如今老夫人金口玉言定下了婚事,她们算是真的有了归处,姑娘也有了依靠。
只是转头瞧出女子神色异样,银柳有些不放心,“姑娘,怎么了?”
宋枳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姑娘得去瞧瞧五公子吧?”
火鹤说:“方才我和银柳从牡丹院一路过来,听萱草院的人说五公子伤势可重了,还不愿意上药,在闹脾气呢。”
因着宋枳软去仙乐楼,银柳同火鹤今日不方便跟随,便留在了牡丹院,却也听说了晏骜川被打和当众拒婚的事。
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银柳还是担心晏骜川不能接受宋枳软,会生出变故。
“这会儿五公子估计在气头上,毕竟事先也没个准备,要不姑娘还是过几日再去看五公子吧。”
“不了,现在就去。”
宋枳软径直往萱草院走去,“我不去同他解释一遭,恐怕他那火气歇不下来。”
主仆三人刚走到主屋门前,就只听“啪嚓”一声瓷碗摔碎的巨响,褐色药液全糊在了窗户纸上,伴随而来的是少年人不耐烦的驱赶声。
“你们这是强逼着我娶亲!”
银柳被吓了一跳,连忙搀扶着宋枳软,见她面色平静,听到屋内传来甘夫人的沉喝声。
“耍什么混账!难道是我们逼着你娶亲的?”
秋夫人语气温缓:“阿川,你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今日若非阿枳给你挡了,你就要被打死了。
你祖母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她是明白你的心的,更看重你的前途,
日后同阿枳在一起了,成了家,行事也能稳妥些,不会再有如今的事情发生了。”
“祖母根本就不是为了我着想。”晏骜川声音很冷。
“你同这小混账解释那么多做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闯下那等祸事,险些害死全家。”
甘夫人率先抬脚离开,扬声:“管他敷不敷药,疼死他算了,倒是给府里省了事儿。”
银柳听甘夫人脚步越来越近,连忙劝宋枳软道:“姑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五公子还在气头上,万一等会儿跟你动手怎么办?”
“他不会的。”
宋枳软推开门,正好对上甘夫人怫然不悦的面庞,福身行礼,“二夫人。”
甘夫人哼了声,经过她身旁的时候道:“你接了这桩婚事,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当心他怨死你。”
甘夫人说的他是谁,宋枳软心知肚明,秋夫人见她来了,将药罐递给她,“阿枳,你劝劝阿川上药。”
宋枳软点头说好,随即踏入门槛,见榻上躺着的少年背对着门口,如今换了里衣裤,后腰处的伤口鲜血淋漓,渗到了被褥上,瞧着触目惊心。
“公子年纪也不小了,耍什么横呢?”
女子柔音出现在屋内时,晏骜川身子一僵,只听脚步声越靠越近,他忍着疼反身过去,语气不善:“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若是不滚呢?”
宋枳软垂眼,视线落在他手边的药碗上,“公子是要砸我还是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