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想见一见这些功路的源头了。”
任我行望向临安,笑道:“传道天下,好一个潇湘剑神。”
茶铺附近的武林人全部退散,眼睛再瞎也知道眼前这位是绝顶高手,任我行不理会他们直接上了马。
“驾!”
“驾!”
他加鞭催马,直奔临安。
……
任我行永别牢笼第十七日。
暮秋,又下了一场小雨。临安上空烟雨朦胧,霜序时,一场秋雨一场寒,更为明显。
尤其是此刻的梅庄。
更被寒凉浸透。
朱门白墙,青石板路,大队人马来得风风火火。
来人面色各都难看,尤其是中间那位瘦削老者,更是满面怒意。
此人正是鲍大楚。
杨总管将梅庄的事交由他负责,此时出了这般大的纰漏如何回黑木崖交代?
鲍大楚身后还跟着秦伟邦、王诚、桑三娘,全是长老。
不过长老也有高低,这三位只算是新晋。
放在外边地位极高,可上了黑木崖,那就算不得人物。
旁边还有三人,连他鲍大楚都不敢得罪。
玄武堂孙堂主,还有之前负责追杀向问天的邬长老、石长老。
“孙堂主,你觉得此间事该如何处理?”鲍大楚请教。
孙仲卿拖着长脸:“临安的事归鲍兄弟处置,我们收到消息一路匆忙赶来,对临安的情况并不了解,自然听鲍兄弟安排。”
邬长老、石长老各都点头:“鲍兄弟作主便是。”
鲍大楚笑着点头,心中却在暗骂。
嘴上喊着兄弟,心里却没兄弟,喊你们过来帮衬,看样子也只是看戏的。
指望这三人在黑木崖上帮忙分担一点压力,那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鲍大楚心中有数,于是给了秦伟邦、桑三娘等人一个眼神。
几人岂能不懂。
王诚道:“那犯人跑了江南四友难辞其咎。”
“不错,”秦伟邦道:“全部打伤打残,佩戴镣铐,带回黑木崖领死。”
“总管绝不会姑息此事,人是从梅庄跑的,江南四友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一声我一声,在入梅庄之前便将事情敲定。
念旧情,已经不存在了。
孙仲卿三人默默看着,也不去管。
“轰~!”
一声爆响,梅庄大门被秦伟邦踢出一个脚印。
梅庄庄客受惊,赶忙跑来开门引入这帮煞星。
黄钟公等人还想去迎接,鲍大楚他们已经冲进来了,到了厅堂,他们各自坐向太师椅,连正眼也不瞧江南四友一眼。
黑白子还要解释向问天强闯等缘由,鲍大楚却直接打断。
“说这些有何用,教主命你们驻守梅庄,是叫你们弹琴喝酒绘画玩儿是不是?”
鲍大楚说话间指了指大堂四周,上面有字又有画,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书香世家。
孙仲卿本不打算掺和这事,只做看客。
顺着鲍大楚的手朝四下一瞧,他一眼扫过便收回目光。
忽然察觉有异,又看一遍。
待瞧清一幅山水人物画之后,他的心咯噔一下。
此时鲍大楚怎么问罪、怎么训话,他都已经听不清了。
黄钟公正在说:“我兄弟四人奉令在此看守要犯,十多年来半步不离梅庄,不敢擅离职守。”
“那向问天带人强闯,我们奋力拼杀却不敌。”
“要犯逃跑,我们也无可奈何。”
鲍大楚道:“要犯离了梅庄,既然是从你们的看管下逃掉的,那便无可争议。”
“总管极其注重梅庄情况,此次定然大发雷霆,你们上黑木崖领罪吧。”
鲍大楚身边还有孙堂主三人,根本不怕四友反抗。
正要说些什么。
孙仲卿忽然走到丹青生身边:“那幅画中拿剑的人,画的是谁?”
丹青生道:“一位剑法极为高明的朋友。”
孙堂主闻言不再多问,因为鲍大楚略带责怪的眼神已经望了过来。
孙堂主歉意一笑,又不着痕迹朝那稍有朦胧的画作瞧去,再看向江南四友,心中警钟大响。
他朝石邬两位长老耳语一句,石邬两位长老点头。
孙仲卿背着手,慢悠悠出了门。
是他吗?似乎是,那就是了!
难怪一到临安就心神不宁。
任我行突然走脱,此事绝不简单,难道与他也有关?
不妙,不妙!
孙堂主朝梅庄四周望去,来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直接上了屋顶。
他站在高处朝外看,下一秒面色大变赶紧伏下身子。
不多时,大堂内响起叮当几声。
鲍大楚扔出了手铐脚镣。
“戴上,我们一道回黑木崖。”
“若要我帮你们佩戴,那就要用上蓝砂手了。”
江南四友心有不甘,并不回应。
向问天强闯之时他们自问已尽全力,然对方高手甚多,临安分舵又支援不及。
鲍大楚见他们的样子,登时皱眉喊话催促,又掏出黑木令。
“你们若有怨言,便上黑木崖告于教主。”
几名教中使者见到黑木令,立时上前将手铐全部戴上。
就在此时,忽然大堂中的高手齐齐看向旁边墙壁处。
“什么人!”
众人才听到脚步声,跟着“轰隆”一声巨响!
那墙壁被人双手推出一个大洞。
鲍大楚等人朝倒塌的墙壁处望去,只是看了来人一眼,各自面色微变。
“任任前辈.”
鲍大楚喊了一声,下意识让出自己的主座,任我行大马金刀朝那一坐,目光朝大堂睥睨。
在场之人,无人敢与他对视。
当年的霸主,那感觉又回来了一些。
任我行左边站着向问天,后方是一众旧部高手。
任盈盈在他身旁,还是罩纱不露真容,显然不想与四友照面。
向问天厉喝道:“见了教主,怎么还不行礼?”
下方一名魁梧老者也冷喝道:“他是什么教主?天下皆知我日月神教的教主乃是东方教主。”
“姓任的早就被除名了,你向问天也是罪大恶极的叛教之人。”
秦伟邦作为东方不败一手提拔起来的长老,对任我行无半分敬意。
他脾气也很大,并不惧怕。
“好胆量,我记得十年前你只是旗主,如今做了长老倒是有了些胆识。”
任我行说话间人已飞出!
旁人也没想到他出手如此突然,一时间犹豫要不要与秦伟邦一道抗敌。
这一犹豫任我行已然近身!
秦伟邦嘴上不怂,可是功力平平。
兵刃不及拔出,拳脚上只过两招便双手被擒,跟着就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秦伟邦浑身抽搐,脸上一会儿瘦到贴骨一会儿被微微气胀!
“我的.我的内力”
“呃~~!”
周围人见状哪里还敢出手,深埋十多年的记忆似乎又找了回来。
“吸星大法!”
“是吸星大法!”
“哈哈哈!”
任我行大笑一声,那秦伟邦已软软倒了下去。
他身体一晃再攻鲍大楚,左手疾探向其咽喉抓去,鲍大楚大骇之下右手单刀已不及挥砍,只得左手手肘急抬护向咽喉。
跟着往后一退,一刀劈下。
论反应这一下已极为高明,可是任我行动作更快。
右手快鲍大楚一步料定他的动作,一把抓住那握着单刀的右手。
五指叩穴,就要用出吸星大法。
鲍大楚呵斥四友时极为凶厉,其实骨头比秦伟邦软。
想起秦伟邦的惨状登时大喊道:“任教主饶命,我鲍大楚从今而后效忠于你!”
任我行冷冷一笑不再动用吸星大法,反手一掌将他打伤。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火红色的丹药。
他随手一抛,鲍大楚颤抖接过,他已知晓这是什么。
但为求活命,还是将三尸脑神丹吃了下去。
“你们几个也是如此,想要活命全部服丹,东方不败给你们吃的三尸脑神丹,本教主自会为你们解除。”
邬石两位长老就想逃命,可向问天已经锁定了他们。
此时追悔万分,方才怎得不与孙兄弟一道去如厕。
不服丹是死,那便只能服丹了。
王诚桑三娘等长老,一个个都服下丹药。
任我行走到大庄主面前:“你们几个狱卒倒是尽心尽力,但老夫宽宏大量,便给你们一个活命机会。”
任我行命人打开他们的手铐,将一粒火红色的丹丸托到黄钟公面前。
大庄主接过丹药,直接将其碾碎。
“你找死!”
鲍大楚不顾伤势,就要卖弄蓝砂手聊表忠心。
“住手!”
一道清冷声音传来,鲍大楚停下动作。
任盈盈还要说话,任我行抬手将她制止。
黄钟公道:“这十多年来我已经享尽清福,若回黑木崖,我临死前还能再劝东方教主。”
“如今这局面,却没有吞着丹丸的必要了。”
“大哥!!”丹青生黑白子秃笔翁一齐围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