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蠢货,自家姑娘不争气,自己立不起来,还有脸来怪我宝儿,真真是不知所谓,我找她们去,看我不撕了她们的嘴。”
大夫人恨声骂了一句,带着一身火气,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就往二房走去。
出门还没走多久,就看到二夫人花氏带着贴身大丫鬟鸢尾,脚步匆匆的走过来,人还没走近,那一脸的为难就先窜进大夫人的眼里。
“大嫂,你这是听说了?”
“你说说你们二房,有事不能关起门来说吗?非得大喇喇敞开门到处嚷嚷,生怕宝丫头听不见,你们院里那些姨娘都安的什么心?”
大夫人这会儿脾气还没下去,说话是一点都没有润色,直不楞登的就突突出来了。
二夫人花氏也是一愣,她们妯娌之间一向和睦,有事的时候都是有商有量的,很少有今天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大嫂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在院里说的话,都被宝丫头听到了,这会儿正在房里哭呢。大爷如今还没回来,若他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火呢,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大夫人听见花氏诧异的声音,也冷静下来,像解释又像抱怨的说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
二夫人闻言也不由得心里一慌,虽然三家已经分家,但辛大老爷在辛家一向积威甚重,辛宝儿又是那样的身份,别说大老爷,就是自家二老爷知道,怕是也要责怪自己的。
这会儿二夫人也想像郑姨娘那样大哭一场了。
妯娌两人相对无言,同时露出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
傍晚时分,辛家三位爷回府果然知道了下午的事,大老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连三夫人苗氏也受了无妄之灾,二房几个闹事的姨娘更是受到了惩罚。
辛宝儿是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醒来,就听兰草那丫头说了这件事,小丫头很是幸灾乐祸,觉得有人给小姐出了一口气,可辛宝儿听完却是如坐针毡。
恍恍惚惚的吃了几口早餐,就没了胃口,想起一众姨娘因为她受处罚,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她是胆小,不是傻。当家做主之人处事最忌讳不平,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辛家女,流言来势汹汹,处于流言中心的辛宝儿被层层保护着,而其他女儿却成了众矢之的,被打被骂甚至可能被退亲,这便‘不均’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那些姨娘为了自家女儿,自然什么都可以豁的出去,牺牲她一个,幸福十几个,尤其这是十几个之中还有自己的女儿,对她们还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父亲和叔叔们若一味袒护她,一直弹压着那些姨娘们,她们对她的怨恨会越来越重,最后的结果肯定会家宅不宁。
想到这里,辛宝儿有些坐不住了,披了件见客的大衣裳,就急冲冲的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