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辛凰儿惊愕的捂住嘴巴。
“是啊,儿子以前也不信。有一次跟二舅舅一起喝茶,儿子央着二舅舅给我讲盛京城外的事情,二舅舅就跟我说了一些,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宁家治下的这片土地已经千疮百孔,旱灾,洪水,瘟疫,百姓食不裹腹,流离失所。”
“他说出了盛京城,各个府城外都是聚集的难民,很多小村落已经十室九空,大片的土地无人耕种,入目竟是一片荒芜。”
“母亲,二舅舅说给我听的,比我说的还要严重好多倍,儿子当时真是一个字都不信。”
“母亲,儿子是不敢信啊!”
小少年稚嫩的脸上,这时候终于露出与年龄相符的惶恐和愧疚,一向坚毅沉稳的眼眸中,此时正盛满了迷茫。
“母亲,我宁氏皇族进驻皇城,不过短短十几年,这天下便已经满目疮痍,难道还要换另一个只知道争权享乐君主,继续让百姓煎熬下去吗?”
“母亲,百姓何辜啊?”
“沛儿,你还只是个孩子,这一切与你无关,你何须自责啊!”辛凰儿将难得露出迷茫无助的儿子,用力的抱进怀里,轻拍着后背安抚着。
“母亲,我怕,儿子怕啊!我也姓宁,我真怕有一天那些百姓不再等死,而是集结起来,奋起反抗,然后杀进宫里,我姓宁,死有余辜,可到时候母亲和妹妹该如何是好?”
“宁氏一族,曾经也是铁骨铮铮的英雄氏族,儿子真想不明白,何至于就走到如今,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大最利的那把屠刀啊!”
“母亲,有一瞬间儿子也想过取而代之,可是想了好久,发现自己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治世之策,不能让百姓吃饱饭,也不能让他们有房住,有衣穿。那儿子要那个冰冷冷的椅子有何用?”
“我儿有此心胸大义,便已经胜过你那几个皇叔皇弟了。”
“母亲,不够的。如今各地都有人揭竿而起,仁人义士尽数响应,已经形成好几股不小的势力,他们打出的旗号都是推翻宁氏一族的统治,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的宁朝已经是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世态,可您看看我那皇爷爷在干什么?我那几位叔叔有在干什么?还有我那个自视甚高的嫡出弟弟又在干什么?”
“他们除了争权夺利,可曾有过一点救世之心。这样的天下,这样的朝堂,您还觉的只要有一颗仁心就能安抚世人漂泊不安的心,有一腔热血就能浇灭世人满腔的悲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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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凰儿被儿子仿佛魔怔的样子吓到,伸出双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样悲愤无助的孩子。
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宁家所有的良心都长在了儿子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