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苏市。

与京城的艳阳高照不同，今日的江南雨幕连天。

封家老宅坐落在苏市的黄金地段，百年宅院，处处透着岁月的古韵。纵然是院子里看似随意的山石，摆放也都遵循着风水学的规矩。客厅的茶几上，装水果的盘子是青釉瓷盘。熏香的炉子，青铜挂耳，古色古香。青烟直上，十分考究。

头发花白的封老夫人坐在红木沙发上，身着人工绣花的暗红色旗袍。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与耳垂上的珍珠耳饰相得益彰。眉目上挑，端是坐在那儿，便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网上关于乔望舒的身世，她也听说了。

不是宋家的种？

莫非是他们封家的？

封老夫人得到消息后，已经让人去查。

很快。

一个盘着头发，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走了进来，弯腰立在一侧，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文件袋：“老夫人，查到了，您要亲自过目吗？”

封老夫人接过文件袋。

妇人立刻给她递上老花镜。

封老夫人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看着手里打开的文件。

须臾。

封老太太呢喃道：“七月初八，还真是……”

封老夫人话没说完，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眉目疏朗，身形高瘦，看起来二十出头。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奶奶，您在看什么？”

封老夫人将文件塞回文件袋，递给立在身侧的妇人，笑道：“没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你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少年名叫封君牧。

君子如珩，谦卑自牧。

他在封老夫人身侧坐下：“我过几日要去趟京城，特来和您说一声。”

封老夫人脸色骤变：“你上京做什么？”

封君牧一愣：“有个合作要谈，怎么了？奶奶，谁惹您不高兴了？”

“合作啊。”封老太太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又展露笑颜，转移话题：“你最近去医院看你爸了吗？他刚醒，说话颠三倒四，没说什么你听不懂的话吧。”

封君牧皱了皱眉：“我爸坚持说不认识我，还一直喊着……柔儿？医生说他睡了这么多年，神智还不清醒，说胡话。哎，还是等他身体恢复了再说吧。”

听到“柔儿”两个字，封老夫人眸子里明显闪过一抹暗色，随即故作轻松道：“当年你爸出了车祸，昏迷不醒这么多年。我甚至以为他不会醒了，人还能醒来就是好事。别的，慢慢来吧。那时你还没出生，他不认识你是正常的。你们毕竟是父子，别把他那些糊涂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