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胡闹!”丞相府的书房里,饶是有着端稳美名的蔺丞相都没忍住,甩袖摔砸了手里的茶盏。
乾元国的开国之君经大国师指点,方得以于各方枭雄英杰中独占天下、问鼎中原。
大国师年岁不知,但从开国到现在历时一百二十多年,从未在人前露面插手政事,竟然也被陛下容不到眼中吗?
新任的国师现身玉昆仑,迎接者竟然是牧箫引那个不知礼数的流氓!
当今的陛下不信鬼神,他是知道的。可是派牧箫引那个荤素不忌的流氓去迎接新任国师,这就是明褒暗贬地要折腾新任的国师。
全京城谁不知道牧箫引这家伙最不信鬼神之事,当街扬言斥骂所谓国师就是神棍?要是让他去迎接国师,他能把国师系在马尾鬃上一路拖回来!
“父亲莫气,且当心身子。”蔺颖川唤来侍从收拣了茶盏碎片,扶着蔺丞相坐下顺了顺气:
“陛下此举,国师大人也未曾阻拦,想必是知晓不会酿祸的。”
国师在民间的声望很高,许多百姓甚至只知国师不知天子。当今陛下重权,想借着此番机会打压国师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怕仙人怪罪…”
“仙人大量,其修行也和国脉相依,定不会将个人的无礼上升到国家的。”
“…但愿吧。”
乾元国建和四年五月,少将军携国君圣旨,持国师信物,率领兵士随从九十人等。驾以梧桐镶玉马车一路向北,前往玉昆仑迎接新任国师。
行程一月有余,青年骑着红鬃骏马穿行在树林,有些不耐地夹了夹马腹,提快前行的速度。
“将军,梧桐木质脆,行驶过快容易损…”一旁的侍从想要出声提醒,却被青年一记眼刀噤了声。
“呵,这莫须有的国师能不能迎接到还说不准呢。”
牧箫引讥讽地扯了扯嘴角,高高束起的马尾也随着马背颠簸的动作一甩一甩:
“就那地理志上都没有记载的什劳子玉昆仑?这都一个月了,别说是常年飘雪的仙山,老子连片雪花都没见…”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气逼来,让身着薄衫轻甲的侍从将士们都打了个寒战。
只在这一瞬间,队伍就从林间来到了冰天雪地。大雪若鹅毛落在人的身上,配合着刺骨的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