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帝在大朝会上发了好大的脾气,言说任按这是在挑衅帝王的权威,接着扔出证据,任大将军早有通敌叛国之心,又与宫中的任氏相互勾结,妄图谋朝篡位,桩桩件件皆是有理有据,不容抵赖。
此言一出,众大臣无不噤若寒蝉,这可是谋逆之罪啊,谁不想多活两日呢。不敢再为任家发声。
原本是平叛英雄的任大将军,立刻成了反贼,任府留京的人事出去都会受到万人唾骂。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尧帝五年十月二十,尧帝亲下诏书,任家也通敌叛国,罪不容诛,连同旁系,奴仆,一并连坐,满门尽诛,共三百五十二人,全部于午门外斩首示众。
京畿卫统领姚子易率领手下,把想要趁着混乱逃走的反贼一并活捉,可以说连只鸟儿都没飞出去。全部押赴刑场。
刽子手足足砍了三天,才把所有反贼的头颅砍完,午门外血流成河,上至官员,下至百姓,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天子之怒。
一时间整个任家鸡犬不留,他们享受着皇权赋予的权利,也必须承受收回的后果。
紧接着朝堂上又开始了一次清洗,牵连出不少与任家勾结的人。
或许是先前杀戮太重,尧帝此次倒是没有连坐,不过与任家勾结的人虽然保住了性命,可到底也是判了流放。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尧帝才再次开始在后宫走动。
或许是天子的怒气过于骇人,尧帝也觉得传出去未免落了个刻薄寡恩的名声,传出消息,于十二月初十封魏淑妃为后,为宫中添些喜气,同时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一年。
封魏淑妃为后的消息,已经传了大半年,如今也算是终于尘埃落定。
此诏书一出,百姓们无不拍手叫好,无论是谁谋反,与他们都无关,只是这减免赋税,对他们却是实打实的好处。
一时间原本觉得尧帝心狠手辣的流言,也转变了口风,毕竟人总是这样,刀割不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宫中每日里消失的奴才令嫔妃们也是惊恐不已,不只是任氏的人手被清理了干净,几乎每个宫里都有折损的人。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尧帝给她们的警告,前朝与后宫虽然息息相关,可若是相互勾结,结党营私,妄图谋反,任家便是下场。
好在帝王的震怒也是有尽头的,到了十二月,宫中已然恢复了平静,看似波澜不惊,可其中的暗流涌动,却从未停止……
十二月初一,郑惜年借着夜色的掩护来到了从未踏足过的洗华宫。
洗华宫宫关着疯了的许氏,被废的任瑾舒,再无旁人。
任瑾舒被关了小半年,已经被磋磨了老了几岁。
听着门外的响动,借着微光,看清了斗篷下人影的脸,任瑾舒竟不觉得意外。
“是你,你来看本宫的笑话?”任瑾舒即便深陷囹圄,依旧端着架子。
郑惜年不想与她计较一个称呼,反而打量着眼前的人,半年的冷宫生涯并没有折断她的傲骨,反而眼中的野心依旧如从前那般,丝毫不加遮掩。
即便是粗布衣衫,食不果腹,面容消瘦,眼中的光却亮的惊人。
找了个凳子坐下,轻轻的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淡淡道:“本宫今日来,是来给你送消息的。”
对比郑惜年的衣着华丽,任瑾舒此刻确实落了下乘,不过那又如何?她始终相信,眼前不过是她的一场劫,渡过了,她一定会扶摇直上。
“你会这般好心?”任瑾舒不相信,来看她的笑话罢了。
“信与不信,全在你自己,本宫答应过一个人,为她报仇,如今时候到了,她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谁?”任瑾舒害过的人太多,仇人也不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是谁。
“那年除夕宫宴,甘泉宫你与祁氏夜谈,本宫也在,你当时得意极了,对着祁氏全盘托出你入宫来做的每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祁氏?”任瑾舒有些恍惚,是啊,她当时确实得意极了,她扳倒了祁氏,她的父亲搬到了祁家,压在她们头上的一座山,终于轰然倒塌,她与父亲也不用再受制于人。
“不错,本宫先你一步到了甘泉宫,就躲在里间,亲耳听到了你说过的所有话,可惜祁氏已经心如死灰,一心求死。本宫与他做了一个交易,承诺给她报仇。”郑惜年看着眼前的任瑾舒,觉得无比悲哀。
“原来是她。”任瑾舒喃喃道,随后不屑一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本宫了吗?本宫的父亲是蜀国的平叛英雄,受万民敬仰,只要有本宫父亲在,本宫自有出去这洗华宫的一日。”
“你还真是天真,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们父女二人当初背叛旧主时,毫不心慈手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陛下岂会容你们逍遥法外,再成为第二个祁氏吗?
不过说起来,你们任家可比祁家下场惨烈多了,任将军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全家三百五十二口,全部被斩首示众,一个不留,曾经受万民敬仰的英雄,如今已是人人唾骂的反贼,比之当初的祁氏不遑多让,整个任家如今就只有你了,怎么,任瑾舒,你心痛吗?”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父亲一向忠心,怎会叛国,这是诬蔑,定是有心之人的栽赃陷害。”任瑾舒不相信,她紧紧抓住郑惜年的衣袖,不住的摇摆,眼里满是凶光。
“信与不信,都在于你,你啊,其实是被利用了,你以为陛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