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重新坐回位置,探身打开床头灯。
“怎么了?”李景熙问。
黯淡光线映射着正卿苍白的脸,大量失血剥夺了活力和生气,傅正卿偏头看着李景熙,双目点缀亮色,在雨后的夜半时分显得格外敏感和脆弱。
她侧躺到他身边,伸手抱了抱他。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能看清楚淤青的部位毛细血管破裂的细痕,于是她停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事了?”傅正卿声音沙哑。
“我和梦兰在输液室,看到了望舒,脑海里忽然闪过沙发被割破的画面,”李景熙倏然停下,问,“动手的是谁?”
“傅阳泽和章天,”傅正卿言简意赅,见姑娘眼神闪烁,说,“证据却没指向他们,是吧?”
“嗯,”李景熙深吸了一口气,叙述着接下来的事,“冯队查了走廊监控,望舒和阳泽不知道聊了什么,两个人在走廊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然后她就冲进了客厅,顾医生也证实了她确实有狂躁症,虽然一直在吃药,效果却不是很好。”
她垂落眼睫,声音有些落寞,“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一个人,甚至毁掉一个家庭,而我们即使知道他们是‘笑面般若’的一员,也无法将他们绳之於法。”
傅正卿挑了挑眉,盯着她。
姑娘的眼睛睁得很大,呼吸时而和缓,时而急促,漫长的一天里,他们经历过跌宕起伏的事故后,她似乎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
李景熙身子僵了僵,以为他不想听,轻声问:“伤口疼吗?”
“疼。”傅正卿不假思索地回。
怕压到伤口,她往边上退了退。
“到左边来。”傅正卿声音沙哑。
李景熙换了一个方向躺下,依旧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
这时,傅正卿的左手忽然伸了过来,绕过了她的脖子,手臂勾起将她拉到了身边,然后偏头看着她。
李景熙眼睛一眨也不眨,慢慢地看着两个人的脸在拉近距离,一直到额头碰触到一起,距离很近,近到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近到能接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
她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
他凑上去,在她唇间留下一个浅淡的吻。
嘴巴由于肿胀变得有些麻木,但他依然能体会到柔软和甜美,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双唇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