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先生没注意她的表情,仍旧引经据典得控诉她的无知。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薛老夫人可莫贪眼前之利,以为行商有钱就撺掇孩子辍学,多少豪富商人打破头争抢念书呢,你们倒好,偏抽身离去。薛子仁,你若是往后真去当了跑堂,切莫在别人面前说你是我的学生,我嫌丢人……”
郑晴琅那点“尊师重道”的顾虑,在看到孙子苍白的脸色时,全数褪去。
要是这先生是顾惜子仁,想要劝他继续求学,她并无二话。
但是,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觉得子仁辍学后去跑堂丢他的脸,他哪来这么大的脸?
“先生!”她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那人的喋喋不休。
在场两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朝她望去,一个人的眼神是鄙夷,另一个人的眼神是疑惑。
只见她勾唇浅笑,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派头,然后问道,“老身有一题不解,敢问先生,何为经商?”
“经商就是买卖,有什么好不解的。”那先生语气中不乏鄙夷,似乎觉得她很愚昧,连经商是什么都不知道。
郑晴琅点点头,“经商,意为经营商业,从事买卖活动。它是一种以营利为目的的经济行为,涉及商品的流通、交换和服务。 ”
那先生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心底疑惑,这人竟知道,为自己干嘛?
接着,郑晴琅又问道,“敢问先生,您创办私塾,将自身学识作为商品,兜售给众学子,以此营利,是否可称之为,经,商?”
最后两个字,她一字一顿,特意加重了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讥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