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些有什么用?”
陈瑶合上书册道:“于郎如今身为夜翎卫指挥使,想必已经得罪了许多朝臣吧?”
于非苦笑,在葡萄架下的一张躺椅上坐下:“这个位置,本就站在朝臣对立面,难免会有冲突。”
陈瑶轻轻晃动身下的秋千,摇头道:“如今于郎圣恩正盛,那些朝臣就算对于郎恨之入骨也不敢动你,可于郎总要为以后打算,毕竟圣恩不可能一直都在。”
“而大乾三百多年基业,夜翎卫指挥使就很少能有善终的,说到底,这个位置只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若是持刀之人力怯,那这把利刃就与废铁无二,到那时,必定会被持刀人弃之如草芥。”
这话直指皇帝赵熜稚嫩,也得亏是在私宅说的,否则说出去就是大逆不道,无国无君之言。
于非自然也明白陈瑶是在为他考虑,毕竟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陈瑶绝对不会害自己。
而且陈瑶在揣度人心方面,似乎也颇具天赋,从南下同船时特意让他防着江南布政使就看得出来。
于非一时也好奇陈瑶会说出什么建议来,就问道:“那要如何破局?”
陈瑶起身,走到于非身前,伸出素手为于非整了整头发,笑道:“自然是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如此一来,就算有一天于郎失了圣恩,也能全身而退。”
于非却是摇了摇头:“你也知我现在站在朝臣对立面,又如何培养自己的势力?”
陈瑶直接坐到了于非腿上,双手也揽在于非肩上,轻笑一声道:“没记错的话,当朝兵部尚书王大人,是于郎的岳父吧?而且内阁首辅似乎与王大人还是好友,于郎有如此本钱,为何不趁着两位老大人还在,通过他们,拉拢朝臣?”
陈瑶说的于非还真没想过,一直都觉得有王京与张锦文两位在,他就是无虞的。
而正如陈瑶所说,这两位也已经属于老臣了,而自己还年轻,若是有一天两位老大人告老还乡,或者退居二线,那自己与朝臣的矛盾就会变得不可调和,到那时,势必要与这些人打擂台。
若是再来个逼宫,难保年幼的赵熜不会“力怯”。
到那时,自己这把刀的寿命也算是到头了。
想到此,于非不由的也有些后怕了。
见情郎脸上现出忧虑,陈瑶伸出手指在于非皱起的眉头上轻轻揉着。
“除了朝堂,于郎最好也在军营中有一些信得过的人,如此一来,方可万无一失。”
于非沉默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陈瑶露出笑容:“所以,于郎觉得奴家看这些书,可有用处?”
于非不由失笑:“有用有用,都能做我的幕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