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的宴席摆在了前院,花厅里备了十桌,外头又摆了两桌。
马老太太落了座,摆手冲戴嬷嬷和锦虹道:“这里有的是人伺候,你们自去外头坐下喝酒。”
戴嬷嬷推了几次,叫几个小丫头半拉着出去坐下,体面的丫鬟婆子们坐满了两桌。
臻璇与臻琳、臻琪坐一块,时不时就有人去向马老太太敬酒,马老太太在兴头上,来者不拒,又拉上了李老太太,等散桌时,都有了醉意。
下午请了戏班子,马老太太醉酒犯了困,叫小辈们自己点戏,不要顾及她。
伺候马老太太与李老太太一道歇了,臻璇没有去听戏,而是去了臻琳屋里小坐。
即便如今臻琳住在了庆福堂,从前的闺房依旧打扫得一尘不染,只是那些摆设玩物都收了起来,空空的,少了生气。
眼瞧着离过年一天天近了,时间不多,那些收在库房里的箱笼也不得不抬出来,重新再整理一遍,看看哪一些装箱带去京城抬入七皇子府,哪一些留在甬州。
臻璇进去时花露与花霁正在收拾,臻琳拉了臻璇坐下,笑着道:“还没整好,有些乱。”
“少不得费些工夫。”臻璇看了一眼,那打开的箱笼里的东西她瞧着眼熟,皆是臻琳从前的心爱之物。
臻琳却是好奇,问道:“之前柳二太太说了什么?”
臻璇见屋里没有外人,压着声音与臻琳把柳二太太的意思说了。
臻琳听完皱了皱眉头,道:“我们各个知道这亲事好,但三叔祖母……”
贾老太太那一意孤行的脾气,便是马老太太与李老太太这几个妯娌都不愿意与她多打交道,她那一屋的事情,叫姜老太太说那就是“乌烟瘴气”,几位老太太就算是有心想管也插不上手,何况是压根不愿意去参合。
当初送走了臻徐落了贾老太太口实,明里暗里损了庆荣堂几次,叫马老太太气结。
周氏这一个族长太太到底输在了辈分上,不好与贾老太太硬碰硬;马老太太虽是长嫂却隔了房。要是邵老太太还在,占着同房嫂子身份与族长太太威望,哪里能让贾老太太这般行事乖张。
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还有马老太太压着,贾老太太还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这家中,能完完全全压过贾老太太一头,叫她作怪不得的……
臻璇沉思,灵机一动,突然醒悟过来,她当年对付苏满玥的时候,是靠着三老太爷才叫贾老太太吃了瘪,若是三老太爷知道了柳家的意思……
三老太爷并不是糊涂人。
臻璇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弯着唇角凑耳与臻琳道:“我们的十弟弟功课如何?”
臻琳初初没有听懂,怔了一下,再转念一想明白过来。
裴家族学的陈先生因为年纪大了教不动学生而请辞,家中子弟一并由他推荐去了盛安书堂,除了臻後。贾老太太瞧不上外面的书院,把臻後送去了贾家的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