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生立即道歉,“是小的考虑不周。”也不扭捏,拿了张椅子就坐下,态度依旧恭敬。
“林城主,对于祥云城那些流放的犯人,你可了解?”
“大部分是了解的,祥云城是漠北的中心,但凡流放到这的,都是些重犯。要么是些十恶不赦的犯人,要么······要么就是些京都获罪流放的官员,就如那李家。具体的资料,刚刚都给您了。”
李木兰点点头,“说些资料上没有的。”
林海生停顿了下,组织了下语言,“这个李家,公文上说是受前太子事件牵连的而获罪的。李家世代为官,李太傅是前太子的老师,深受前太子的敬重。当年······前太子逼宫谋反,事情败露被幽禁,李家也跟着遭了殃。先皇虽免了李氏一族死罪,但是五族以内,不论男女老少,全部流放漠北。据说,当年朝中有不少人求情的,但是轻者被斥,重者全部革职。所以后来,没有人再敢给李家求情了。”
“在来漠北的途中,李氏族人已有折损,李太傅的发妻也是那时候没的。哎,曾经光鲜亮丽的朝中重臣,又都是拿笔的文人,这一路,可吃了不少苦。来了祥云城以后,所有九岁以上男子皆要去矿上做工,轻则打骂重则丧命,这都不是稀奇事了。好在李家除了李太傅以外还有个能担事的。李太傅的次子李荀,在京都就是个名声在外的谪仙般人物,来了这漠北,反而是最先适应的那一个,内外的打点都靠他。若不是他,李家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
李木兰全程安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轻语和霍元若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担忧,也很心疼。当年若不是莫言,这丫头小小年纪跟着家人流放漠北,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林海生看了李木兰一眼,继续道,“前两年,李太傅在矿场伤了腿,就再没起来过。但是该做的活计一点没少,全被李家的几人分担了,尤其是其长子。听说那日他晕倒也是被九姑娘所救。哎,多年劳役,又都是些读书人,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李木兰缓缓站起,似是觉得有些闷便去打开了窗户。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刚好能让她清醒些。看着黑的有些吓人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林城主,我听说,犯罪之人是可以通过缴纳一定的财物来抵免刑罚的,不知道李家可适用?”如果是这样,事情倒是简单,银子,她有的是。就算不够,找几个师兄拿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海生长叹一口气,“大部分犯人只要金银给够,都是可以免刑的,但是李家,先皇早已下旨,李家流放漠北,终其一生不可离开,更不可回京,且其罪不得以金银抵之。”
“啪!”霍元若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杯子都倒了,“他娘的,这狗皇帝也太狠了。”
轻语眼明手快的捂住他的嘴,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随即看向林海生,见对方微微低垂着头,似完全没听到一般,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