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尝试,一次次祈求,一次次得到无果的回应,逐渐坠落绝望的深渊。
无果,失望。
村里唯一的医生也精神失常了,所有人都生病了。
自己也开始染上“祟神”,逐渐出现“幻听”,聆听到了“神言”。
一切的癫狂之始,以善心行恶事,祭祀生灵。
从最初以病疫死亡者尝试,到献祭活着的村民、到外来之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他们的怨念和恨意,还有希望都在你的身上呀!”
姜逸身上出现琉璃色的金色光芒,
“祈求和信仰杀害你们的‘祟神’,希望平息祂的怒火,日夜维护这血腥的神龛,以作祷告。”
“死亡,只会一了百了,将罪孽留在过去,作为罪人听不到的审判。”
“所以……活下来,赎罪吧!”
咒法化作种子,落入鹫津的意识之中,金色的菩提树在其狂乱的精神之中发芽,梳理扭曲的意识,屏蔽“祟神”的神言,构建安定精神的净土。
一道道“祟神”力量正在被化作世界树根须玄黄真炁抽取,归墟下的应龙大快朵颐。
也许是因为绯木村村民们都害怕“祟神”不敢来这蛇骨附近的神龛,唯有鹫津一心维护,取悦神明,所以,此刻,姜逸发现这位村长身上的“祟神”气息格外浓厚,比重症后期的人还要浓厚许多。
那紫黑的不祥之气,化作了缠绕两人的狰狞蛇影。
那干扰人的“神言”也格外的浩大,化作阴云腐朽菩提树,以怨恨覆盖净土。
姜逸目光一凝,对于他来说,杀掉鹫津并不难,但此刻治疗鹫津,似乎有一点麻烦,再次落下一颗菩提树种子,注入鹫津的意识。
“啊啊啊啊啊啊啊——!”鹫津身上紫黑邪气爆涨,发出痛苦的嘶吼,耳中,意识中,心灵中一股带来狂乱催促他杀戮祭祀的“神言”和一股带来安宁劝导他回首的“心之语”,如寒冰和烈火针锋相对。
天空,本因为一处镇物修复而稀薄起来的阴云再次厚重起来,
风在大蛇的骸骨中回荡呼啸,庞大古老的骨骸似乎被海风化成了一支乐器——大海中最哀凄的乐器,也是带来死亡的笛。
“‘他’发怒了,‘他’来了……”鹫津意识震荡,在心发出恐惧、挣扎和哀求的声音。
时而痛苦怒吼,时而悲伤懊悔,时而喃喃自语,接着暴戾的呵斥。
两种“心之语”的冲突,使得他更加癫狂。
姜逸皱眉,湿润、阴暗、潮湿、滑腻的感觉蔓延他的神侧,周围天昏地暗,已无一色。
“哈哈哈哈哈——”
“因为什么!因为那个女人!那个拒绝恩赏的邪佞之人!邪佞之人!”
“又因为你这个狂徒……‘他’伟力无穷,你在冒犯‘他’,你在对抗‘他’,你怎么可能战胜‘他’……”
悲凉、愤怒、惊恐、绝望……
“她在逃跑,但她怎么逃得过‘他’!十八双血色的眼睛!千千万万锋利的毒牙!永远渴求鲜血的、数不清的口与舌! !”
庞大的阴影出现鹫津身后,接天连地,直探阴云,环绕八酝岛。
“你也逃不过,你也逃不过。”
“‘他’望着你,把你祭献,把你归一。”
“必须平息‘他’的怒火,必须安抚‘他’的愤怒……”
“人们会活下去。”
鹫津身上爆发出可怕的力量,挣脱了玄黄真炁的束缚。
“‘他’回应我了,‘他’降临了。”
“‘他’来了。”
姜逸面无表情、望着鹫津身上的虚影,吐出一言:“‘祟神’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