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夏之白的要求.”
郑元庆蹙眉。
他对夏之白有所了解。
这是一个野心勃勃,敢想敢干的一个人。
但也正因为太过肆无忌惮,并不怎么为朝廷的官员所喜。
尤其是盐铁,本为户部管控,如今趁着朝堂动荡,他偷摸的啃下一块,随着郭桓案的陆续收尾,户部官员也陆续有了新官,朝中不少官员都想把夏之白经手的‘盐铁’职权收回来。
只是目前并不敢有太多动作。
但早晚会有动静的。
另一方面。
夏之白的眼中毫无职权之分,他只是个商官,却妄图对冶铁指手画脚,若非自己不太介意,也不想在这时卷入事端,不然夏之白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答应,而且这种事,落到其他官员头上,可没几人愿意。
在夏之白谋划的遵化铁冶上,他要建造的铁冶所太大了。
保守估计产量有几百万斤。
这已接近大明目前一年一半的产量了。
生产这么多生铁、钢铁,夏之白究竟想弄什么?真想把他那些奇思妙想弄出来?单单一个蒸汽机,耗费的生铁熟铁,就让户部的官员叫苦连天了,等真把那一套推广到北方,只怕几百万斤铁都撑不住。
天下哪有那么多铁给他造?
农业工具、生活用具、还有兵械不造了?
郑元庆站在窗前,长长叹气一声,这官是越来越难当。
陛下的要求越来越多,像夏之白这种自以为是的刺头,还越来越多,这么下去,他们这些官员怎么得了?
不过有一点,他是认可夏之白的。
就是朝廷目前推行的‘按需生产’是有问题的。
而且是有大问题。
如果天下稳定,没有太多状况,按需生产,的确能减少支出跟损耗,也让百姓能得到一定安稳,不至征发太多的力役。
但天下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时刻会发生变化,朝廷又不能未卜先知,也不能提前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很多方面提前订好,等真的出现状况,往往是手忙脚乱,造成很大的混乱。
陛下定下的量入为出根本不现实。
只是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不仅是他自己,只怕其他同僚,也早就失去了进取之心,昔日的一腔热血早就淡去了,因为他们看不到大明的发展方向,如今的他们,想着的只是如何安稳的将位置坐下去,寄希望于在自己任职上,自己主管的方面,别出太大的问题。
这就足矣。
不争不抢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