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想过莫里森教授会察觉,但以医学院公认的领导者、王室顾问身份,最差情况下,即使被查出来与异教有染也有办法减轻处罚,再多不过声誉扫地、免职回城外庄园养老,而教会将合理地获得加深对医学院管控的权利。
提前发现的条件下,更有无数种办法在审判庭收网前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证据也不留。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把火为莫里森教授这个身份办了葬礼,顺带解决了好不容易安插进学院的眼线,也得罪死了审判庭。
总而言之,排除掉基本可以忽略的意外可能,这种行为的丧心病狂程度,无异于肘痛截手、膝痛截腿、颈椎病脑袋下截肢,除了能彻底摆脱追查外毫无可取之处。
完全不可理解的行为带来的是浓重疑云,以及一种令神灵庇佑的心灵动摇的悚然,就像水域下忽地浮现出一道背脊森然、不知其全貌的长影,在船只驶入支流后才发现那不是浅滩沙洲,而是曾要垂钓的目标。
最可怖后怕之处在于,那道长影再也没出现过,却永远地在被惊扰的心灵深处游弋,时不时泛起使人梦中惊醒的涟漪。
格林确信自己必须要找到它,因其远不止一个生涯中无法抹去的污点,更让人走在自以为全然熟悉的城市中时,产生无以名状的陌生不安全感。
莫里森和那种仅得知功效的药剂背后,一定有什么大到不可想象的真相。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粗略了解这位来访学者基本信息后,果断决定亲自处理,又跟随来到了这里。
“我还以为你们知道的会多些。”教授仅在听到那片与众不同的拓印时产生了些微诧异,表现出一点若有所思,而对剩余部分不置可否,俨然一副听取获悉已久的旧闻的样子。
那个穿着成套甲具的大个子,也就是瓦丁修士,反唇相讥道,“那您又知道些什么呢?”
我知道的可多了,克拉夫特很想那么说,但考虑到双方情况不一样,自己所知的内容大多无法正常解释,还得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