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舒服的受力,力量在接触后一瞬才“挂”在了剑刃上,切割方向也因此不正。不过足够了,还远没有在强度上超越人体局限的组织在钢铁前分开。
那是一个足够深的切口,半边肌肉离断,肢体先在完好部分失衡的牵拉下向健侧偏曲,朝远离克拉夫特的方向扭去,接着痛觉迟一步爆发,剥离了发力可能。
不是所有人都能忍耐这种程度疼痛的,他做出了合情合理但很致命的反应——通过大声喊叫发泄痛苦,持握的武器掉到了不知哪去。
当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争取到了足够时间、可以再次使用那致命“法术”的时候,借逐渐亮起的惨淡光芒,他看到的是今夜的最后一幕。
残留着泥点和血迹的长剑,唯有刃部因反复地挥舞切割光可鉴人。
一线锋利反光中,照见了掠过的光景形貌。畏光深陷的眼眶,双颊塌陷起皱,右肩衣物破碎,露出身躯枯槁瘦削而多肋、有如蛇形。一道异常平滑、仍在渗血的表浅伤口从右臂延伸至胸前。
他抬起手试图抗拒那个在剑刃上照出的似人非人之物,更甚于恐惧剑刃本身。
而那东西也举起嶙峋的上肢,其中一只颀长手掌中镶嵌着石质的发光体。
“不”
临终的声音,未尽的遗言,怀疑、不甘、痛苦的复杂情绪迎来终结。或许这些是表现中最接近人的部分。
钢剑利落地切断供给思维器官的主要输送通道。
摊开垂落的手掌中,晦暗光芒随意识熄灭,一茬无关紧要的杂草拦腰折断,被卷走飘散。
“法术”仍完成了一部分,所幸已经没有人能控制它了。
跟着斩击,克拉夫特反挑切开对方腕部,给倒地的躯体补上一记贯刺,将其钉死在地面上。
用了几个深呼吸时间,他确认了没有任何可疑挣扎顺着剑身传导,可以宣布对方在医学意义上的彻底死亡。
袭击的核心人物、导致数名审判庭修士殉教的罪魁祸首已然倒下。
但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