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早已接受现实。
这是她被废去修为的第七天,痛苦已经麻木。
池长老还曾说过,该感谢他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留她性命。
南宫雪扯动干裂的嘴唇,喉间铁锈味翻涌。
她早该明白,所谓的血亲不过是利益棋盘上的棋子。
在那些人眼里,只要利益足够,毁了她,杀了她,又有谁会在乎。
直到清冷的女声突然穿透结界。
玄铁锁链在剑气中碎成齑粉。
楚冷玉素白的衣袂无风自动,眉心那点红痕在昏暗牢狱中如一滴将凝的血,一缕未燃的火。
南宫雪瞳孔微缩。
想到当年初见,这少女还是个凡人,此刻却已叫她都看不透了。
她看着楚冷玉剑锋轻挑,斩断锁链,然后将一个瓷瓶送到她面前。
南宫雪嗅到一股陌生的药香,却不疑有它,倒出其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喉间突然炸开岩浆般的热流。
她惊觉这药不对!
“别怕。”楚冷玉蹲下身,安抚似的摸摸她的发顶,“这是涅盘塑灵丹,忍过去,便是涅盘。”
瓷瓶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南宫雪在剧痛中蜷缩,无法询问“涅盘塑灵丹”到底是什么,但听名字应该是个极好的丹药。
她的五指深深抠进石缝,喉咙里涌出的呻吟被碾碎在齿间,化作喷出的秽血。
剧痛是从脊椎炸开的,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银针顺着骨髓游走,所过之处血肉都生出倒刺。
体内灵根重塑时发出的细密脆响,像是爆竹炸开时无数大大小小的爆鸣。
"呼吸。"楚冷玉的声音隔着血雾传来,却像隔了千重山峦。
南宫雪涣散的瞳孔里映出对方掐诀的手势,勉强分去了一刹心神。
突然,她剧烈抽搐。
最可怕的痛楚来自丹田,它此刻正被某种蛮横的力量撕扯扩张,像是有人将烧熔的玄铁灌进溃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