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筝激动过度,哭晕了过去。
娇小的她躺在床榻上,哪怕人晕过去了,依旧眉头紧蹙,肉眼一看便知此时的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筝儿?”
“筝儿?”
高镍足足唤了一刻钟,可怎么都唤不醒她,心头一着急,立马让青川去宫里请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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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高皇后已经得知娘家侄女高姝“赤条条地飞出马车,躺在地上被众人围观”之事,气得直接直接发飙。
“娘家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呢?高晏烂泥扶不上墙就已经够够的,高姝还来一个丢人现眼?”
“祖宗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高皇后正暴怒之际,小宫女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香贵妃娘娘来了。”
高皇后听了,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毫无疑问,香贵妃是特意过来看她笑话的。
还真猜对了,只见香贵妃今日一袭华贵的明黄色袄裙,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她的两条大长腿啊直接走出了傲视群雄的气势来。
“哟,皇后姐姐,您这是躲在大殿里生闷气呢?”
一个“躲”字,饱含了无尽的蔑视之意。
香贵妃刚跨进大殿门,还没给皇后行礼请安呢,率先给皇后送上一个难看。
高皇后故作不知,依旧摆出一副笑脸道: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冬天的,本宫不坐在大殿内,难不成还像个奴才似的,去外面受冻不成?”
这是讽刺香贵妃像个奴才似的,大冬天的故意在外面行走挨冻呢。
香贵妃可是个能说会道的,打嘴仗还能输给高皇后?
定然不能啊。
只见香贵妃毫不在意地一笑,反唇相讥道:
“皇后姐姐还有心情说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怕是还不晓得宫外已经闹翻天了吧?”
高皇后就知道香贵妃是故意过来嘲讽她的,忙用别的话企图堵住她的嘴:
“只要不是朝堂之事,都是些小事。本宫听闻靖王近日出京了?”
可香贵妃偏要将话题拐回去,讽笑道:
“皇后姐姐啊,今日宫外闹翻天的可不是小事呐,说是一个不要脸的国公府小姐,昨夜在马车里勾引男人,碰巧马车侧翻了。”
“据现场的人说,当时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啊,像是两道绽放的白色烟花,嗖的一下,就从马车里飞了出来。”
“……最后,一丝不挂地横躺在路边,任人围观。”
又是把“白花花的肉体”比喻成“白色烟花”,又是“一丝不挂”的,这样的字眼可谓是生动形象地还原了昨夜的出事现场。
远比下人描述得清楚、明白。
听得高皇后的太阳穴啊,那是突突直跳,面皮险些没能崩住。
这时,香贵妃偏要再补一刀:
“皇后姐姐可知那臭不要脸的姑娘是谁?说出来姐姐怕是不愿相信呐,居然是您……最最疼爱的娘家侄女,名叫高姝的。”
最最疼爱?
这样品行的姑娘,居然还能成为高皇后最最疼爱的侄女?
可见高皇后的眼睛有多瞎啊。
闻言,高皇后的脸直接绷不住了,贝齿抑制不住地深深咬住下唇。
而香贵妃显然还不满足,又补了一刀狠的:
“昨夜皇上还说,皇后千不好万不好,但人品还算端正……结果今日一起床就听见了这等丑闻,皇上立马改口了。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后生长于那样的娘家,怕是骨子里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不过是平日擅于伪装罢了。”
什么?
皇上竟这样说她?!
高皇后大受刺激,顿时头痛难忍,她戴着长长护甲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直呼“本宫的头,疼,疼啊!”
竟是被香贵妃直接气得……头风发作了!
见状,香贵妃总算满意了。
她一扭小腰,迈着得意洋洋的步伐,走出了高皇后的凤藻宫,抱着暖呼呼的紫铜暖炉,笑眯眯地踏上归程。
身后,传来大宫女紧急的呼喊声:“快,快去宣太医,快去,快去啊!”
闻言,香贵妃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意起来,就差没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
她的心腹宫女,小声笑道:“贵妃娘娘,这皇后娘娘会不会……压根等不到被废黜的那天,就先气得一命呜呼了啊?”
呃,这话真真是犯忌讳。
若是从前,心腹宫女绝不敢在外头乱说这种话。
可这几个月,太子一党被靖王一党围剿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一党气数将尽。
也正因为此,心腹宫女才敢胆肥到诅咒皇后娘娘“被废黜”和“一命呜呼”。
“嗯,你是个会说话的,有赏!”
香贵妃笑着看了自己的心腹宫女一眼,立马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玛瑙手镯奖励给她,期待一语成谶。
心腹大宫女捧着玛瑙手镯,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话说,高皇后那边,很快宣来了两个老太医,这两个太医医术高超,德高望重,是太医院里的泰山北斗。
“皇后娘娘,您先躺下休息,待微臣给您针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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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皇后头痛欲裂,哪有不依的,当即趴在临窗暖榻上,等着两位老太医针灸。
不料,两位老太医针灸的银针都掏出来了,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高皇后烦躁地问道。
心中猜想,不会是香贵妃那个贱人又在玩什么新花样吧?
大宫女立马走出去一探究竟,不一会就折返回来,一脸为难地咬着唇,道:“皇后娘娘,来了一队锦衣卫。”
“什么?”
“锦衣卫?”
“他们来做什么?”
高皇后揪紧手中的抱枕,一叠声地急忙问道。
虽说高镍是高皇后的娘家侄子,但提及锦衣卫时,高皇后跟别的妃嫔一样,心中也陡地一骇。
尤其在太子一党被围剿的多事之秋,锦衣卫骤然降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高皇后心头那个突突啊,吓得两只凤眼都瞪得铜铃大。
甚至,这波巨大的惊吓,吓得她头风病都好转了一些。
颇有“以毒攻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