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雪天一动不动，看不出一丝波澜。

叶梁一步步走向申雪天。

两人对视而站，天地万籁无声。

“为什么？我对你熟悉又陌生？为什么你我咫尺又天涯，申雪天，是我错了吗？”叶梁小心翼翼地伸出玉手，探向申雪天面庞，声音微颤难掩激荡。

申雪天天人交战。

“我自己来。”

申雪天先行伸手，轻缓如云，徐徐摘下自己的面具。

叶梁呆了。

面具下的脸，过目难忘，幽然望山，无一丝俗世沾染，唯见月光盈润，眉眼如仙。

“你？……”叶梁竟一时说不出话。

“你满意了？”申雪天重新戴回面具。

“对不起！我，我错了。”叶梁咬唇道歉，语气里满了失望和沮丧。

“是我错。”申雪天语带双关。

叶梁所见，的确是申雪天的真容，她不知道的是，她心心念的“甄大哥”的“真容”才是乔装后的申雪天。

叶梁忽然悲从中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后悔？为什么言而无信？”

“申雪天，我和你一刀两断！”

叶梁越说越气，越说越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复无常，近乎不可理喻。

申雪天静静地看着叶梁，任由她发泄。

叶梁见申雪天静默如斯，更觉委屈滔天，“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反驳？”

申雪天依旧静如尘风中的一抹斜阳，自是风流倜傥，如水如冰。

叶梁只觉打到棉花，不着力道，眼前人讳莫如深，深不可测。

“我也后悔了。”叶梁心里又冷又悲楚。

“梁儿，你怎么了？我怎么做你才满意？”申雪天不忍见叶梁的模样，相认的念头盘旋心头，踌躇不已。

“我后悔相信你！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但你都做了什么？你只管我活着，却不关心我怎么活着，活得开不开心，你都不介意！不放在心上！”叶梁一古脑倾吐许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情绪，这一刻她只觉自己像换了个人，矜持不在，自如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