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淡漠无言,转身就走,径直出宫!
这个点,
这里找不到皇爷爷,他知道哪里能够找到!
…………
另一边。
坤宁宫,夜深了。
朱元璋换好衣裳,准备入睡。
“对了,一会儿,有人会来找咱,不见了。”
“妹子,你也别见。”
朱元璋冷不丁一句话,让马皇后有些不知所云。
“重八,说啥呢?”
马皇后询问道。
朱元璋道:“还不是咱家那孙子,和周家有些交情,会来求咱的,你给打发了,省的麻烦。”
朱元璋是困了,要入睡。
可马皇后她还精神着,说是冬天来了,要绣毛衣给朱瑶和老爹他们穿。
其实,主要是绣给老爹的。
以前朱瑶在老三家,她可没绣毛衣给朱瑶,这次绣还不是要给老爹个好印象,而毛衣假若只给老爹一人,那很不合适。
别人看着,指不定私底下说她偏心,虽然她的确偏心,但不想让老爹那么想。
给朱瑶绣毛衣,还是掩盖自己偏心的事情。
不过既然决定绣了,所以马皇后都会很用心去绣。
但朱瑶得第一件绣,绣完之后有熟手经验了,再给老爹绣。
“中,那孩子来了,我给他打发走。”
马皇后点头。
有关于周德兴周骥父子这事,刚才朱元璋回来就和她说了,所以马皇后清楚来龙去脉。
想了想,马皇后继续道:“重八,你这不见允炆那孩子,会不会….让他伤心?”
朱元璋道:“律法是律法,人情是人情,咱就是不想在人情和律法之间抉择,所以干脆不见了。”
朱元璋神色有些落寞,甚至有些许痛苦。
马皇后捕捉到了。
作为枕边人,她能理解朱元璋现在的心境。
别看朱元璋判的那么决绝无情,但马皇后知道,他在处理周德兴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
马皇后再次不咸不淡点点头:“我知道了,重八,你睡吧。”
“好,你啊也早点睡,别绣件毛衣太晚了,赶明不是绣?非得大晚上。”
“大晚上容易精神,你睡,别管我。”
“妹子,你啊….”
“.…….”
两夫妇又碎嘴一阵,朱元璋才知足的躺在床上。
马皇后给朱元璋盖好被子,如往常一样给他拿了一碗羊奶,等他喝完,马皇后才关门离去。
刚到外面,一名宫女便走了过来。
“娘娘,外面允炆殿下要闯进来,被我拦住了。”
马皇后愣了下,旋即苦笑:“还真被重八猜对了,允炆这孩子….哎….”
她叹息一声。
随后,马皇后便缓缓来到门口。
朱允炆看到马皇后,原本温怒神色变得温和:“皇奶奶,皇爷爷睡了吗?我想见他。”
马皇后笑道:“孩子,你皇爷爷处理了一天政务,早就睡了,方才我出来还听到他打呼噜。”
“伱要有什么事,赶明儿再说吧?对了,饿不饿?饿的话皇奶奶,派人去御膳房,去给你找点东西吃。”
“不饿。”朱允炆摇头:“既然皇爷爷睡了,那我赶明再来。”
他转身就走。
马皇后松了口气。
可….
朱允炆没走出几步路,顿在原地,随后又折返回来。
“不行,皇奶奶,我今夜要找皇爷爷的事情拖不得。”
“大哥他要处理周德兴,周德兴可是江夏侯啊!陪着皇爷爷打天下过来的,大哥处理周德兴却不和百官通气,这….这是要陷皇爷爷于不仁不义之中吗?”
马皇后温和笑了一声:“孩子,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此刻。
朱允炆见马皇后一脸平静,瞬间明白马皇后也知道此事。
“皇奶奶,您知道这件事,您也认同大哥的做法吗?”
朱允炆咬着牙,有些不甘心。
马皇后没有回答。
朱允炆突然厉声高呼:“皇爷爷,皇爷爷!孙儿来找您了,您连亲孙子都不见了吗?”
“孙子是您的半边儿啊!孙子求见!爷爷!”
朱允炆出生之时,额头的形状有些不饱满,像是缺了一块的月亮。
当时朱元璋看了,心疼的喊道,半边儿,半边儿。
如今朱允炆大喊大叫,全然不顾马皇后的态度,已经是豁出去了!
他清楚记得娘亲说过,周德兴倒台,那么他….将永无翻身之日!
他太眼热那个位置了,他也曾距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
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马皇后没有生气,只是叹息,依旧温和道:“孩子,别说了,快回去吧,不要打扰你皇爷爷休息了。”
“你皇爷爷他,有苦衷,此事,不得不做。”
朱允炆依旧不放弃:“皇奶奶,我只是想见皇爷爷一面,就一面。”
他往前走去,
可是马皇后站在门前,如同一尊门神一般,任凭朱允炆从哪個位置想进去,都及时出现在那里阻拦。
漆黑的夜色下,雪花扑簌簌的落下,朱允炆的每次呼喊,都石沉大海,院子里漆黑空旷,没有丝毫声音。
马皇后也没有训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朱允炆,一动不动。
时不时的还说上一句,“孩子。快回吧。”
朱允炆嘶吼了许久,最后渐渐安静下来。
他脸上失望之色越来越重,转身,一摇一晃的离去。
….….….….….….
翌日,清晨。
天云观。
晨雾到来。
观内院子里白茫茫一片,雾气太大,十步之内看不清楚来人。
朱长夜早早起床,也没去叨扰观里子弟们。
起来后前往菜园子。
菜园子这边,是近几天朱长夜闲来无事新建的,已经被栅栏围了起来,几个公鸡打完鸣之后,便开始低头在泥土中啄着。
朱长夜洒了一把米过去,公鸡拥簇而上,然后悠然低头啄米。
朱长夜喂好ji后,又去用热水洗了脸,便出门去。
天还早,天云观附近的人也稀稀疏疏。
朱长夜绕着整个街区散步了一圈,赶早市的人才挑着担子,渐渐多了起来。
天云观的附近,三五个老妇子将棒槌捶的砰砰响,她们也不嫌河水刺骨,甩着衣服便揉搓起来。
晨雾渐渐散去。
朱长夜去买了几屉包子,还打了几碗豆浆回府。
等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他发现朱高炽,已经弯腰在栅栏内开始收着母鸡下的鸡蛋。
“起这么早?”
朱长夜一边走,一边笑问道。
朱高炽被身后声音惊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往后面看去,笑道:“是啊,师尊,您不是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