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两个在此处,余下的去煎药!”
朱允炆默默的看着蓝玉等人,两拨人泾渭分明的站在两处。
孔讷等人围在朱允炆身前,小声劝慰朱允炆不要太过伤心过度。
蓝玉则看着詹徽,低声道:“老詹,究竟出什么事了?前脚好好的,后脚怎么就染上风寒了?”
詹徽沉默一下,道:“今天老爷子带殿下他,去了一趟火器监,一天都好好的,回来就开始咳嗽。”
顿了顿,道:“想来可能是淋了雨,得了风寒!”
蓝玉一愣,低声道:“千万不能,将今天老爷子和殿下呆一起的事乱说,老爷子,还有计划!”
詹徽一愣,起初还没意识到什么,现在心里猛地一惊!
是啊!
如果此事要被有心人利用,说是殿下对老爷子做了什么,或者影响了老爷子的计划,……这些事,谁都说不清!
詹徽后怕的看了一眼朱允炆等人。
“他们还没放弃。”
蓝玉低声道:“怎么可能放弃?老爷子没开口之前,谁都有机会!”
“方才在谨身殿,他和他娘亲演了一出好戏,恐怕就是怕老爷子说出点什么。”
蓝玉点头,有些忧心忡忡的道:“老爷子身子不转好,我们一刻都不能离开,我怕……会有变故!”
詹徽点头:“是!老夫也这么想的!”
“我们努力了那么久,绝不能出意外!”
沉默一会儿,傅友文道:“要不要找人通知殿下?”
傅友文说完之后,众人皆沉默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蓝玉咬牙道:“先开情况!如果老爷子实在不行了,一定要通知到殿下,让他和老爷子见最后一面!”
傅友文看了一眼蓝玉,低声道:“如果到那时候,殿下可能会恨你。”
蓝玉愣了愣,很久才明白傅友文的话。
是啊,如果老爷子真的不行了,如果蓝玉很久才通知殿下,老人家不行了。
殿下那么刚烈的性子,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恨死我这个亲舅姥爷!
蓝玉面色阴晴不定,许久后才咬牙道:“我担着!怨恨就怨恨我吧!”
“老爷子没通知下去,我也不敢乱做什么,两边都要得罪,这罪人我蓝玉来做!”
众人默然,微微叹口气,目光都别有深意的投向了谨身殿的窗户内。
一名从宁波港而来的骑士,裹挟着泥土尘沙,急促朝应天城通淮门奔袭而至。
守城兵卫将其拦住。
“让开!重大情报!”
马匹上的骑士掏出令牌,守门兵卫看完之后,很快放行!
这名骑士驾着快马,火速朝工部奔袭,抵达工部之后翻身下马,差点瘫软在地。
“急报,急报!”
“从交趾而来的队伍在何处!在何处!”
“宁波卫发现……发现瘟疫!”
“快!”
他将信件递过去,然后再也支持不住,疲软的倒了下去!
工部的人听后,所有人面面相觑!
瘟疫!
听到谈虎色变的这两个字,工部顿时乱了起来。
“快去通知大人!快些!”
他们不知道什么交趾的队伍,这些事,恐怕只有工部尚书才有权限知晓。
但他们知道的事,一定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要发生了!
一时间,工部鸡飞狗跳起来,所有人面色都变的无比凝重!
……
工部的值庐内。
工部尚书秦达正在收拾案牍上的文书。
夜已经深了,灯火摇曳着,春日的晚风,有些吹面不寒,十分舒爽。
秦达是前些年的进士,十二年时间内,一步步爬到了工部尚书的高位。
他是江南绍兴府山阴人,不属于淮系人。
也幸好赶上时机,刚中进士,胡惟庸和李善长就被朱元璋料理掉。
自那之后,他们这些非淮系人才有资格进入朝廷中枢。
秦达的能力很强,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也是个能办好事的干吏。
他不属于任何派系,在朝廷上谁都不阿谀,谁也不奉承。
今晚有些古怪。
皇城的警卫突然加强了起来。
户部和吏部、礼部三部堂连夜离开了衙门。
秦达想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猜想,只是宫内没有召见他,他也没办法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