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众人回以肃穆,似乎已经明白此时要做什么。
孔讷默默的看了众人一眼,众人纷纷点头。
待孔讷回到班首,便朗声高喝!
突兀的喝声,顿时吸引到文武百官的目光。
“李尚书,此朝可开乎?”
李原作为礼部尚书,心急如焚,可是宫内没有传出开朝的消息,他也不能领百官觐见。
“衍圣公且莫急躁。”
孔讷朗声道:“昨夜甲兵夜入吾府,君上言今日开朝,此怪事亘古未有。”
“吾等不知君上身发何事,亦不知宫内有何祸之临,家国多事之秋,皇储未定,圣人年迈,吾等心系圣上,心系大明江山。”
“请李大人告知,宫内究竟出何事,皇爷出何事,以让吾等心安!”
李原含着笑:“诸位莫要多心,例行大朝会而已。”
虽然他还带着笑,但心里也已经开始打鼓。
朱元璋出什么事,他其实也不清楚。
昨夜入宫的,就那么几个高官,现在消息都在被封锁,皇帝究竟出什么事了,李原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孔讷带头道:“若是例行大朝会,何故夜半通知?”
“皇爷年事已高,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李尚书,你莫要盗权窃柄,误国殃民,陷吾等于不义也!”
孔讷说完,身后顿时有文臣跟着附和,“孔夫子说的对,李尚书,无论如何,皇爷是好是坏,你都要我等心里有个数。”
“如今太子尚且在外,第三代皇储未定,下官斗胆,若皇爷不测,你若误国误臣,下官定不轻饶!”
“有什么事需要藏着掖着?我们是大明的臣!是科途仕官!皇上是天下人的君父,如今皇上生死未卜,你李尚书是打算挟天子以令百官乎?”
“吾听闻交趾有军兵感染疟疾,如今已至火器监!皇爷是否传染?”
霎时间,人群大乱!
好一些文官目龇欲裂,指着李原:“快放吾等进宫!”“对!放吾等进宫!吾等要参见皇爷!”
一时间,乱象陡升。
站在武将之列的李景隆和傅友德,顿时走了出来。
两人指着纷乱的文官:“方式!午门外失仪,都察院的人何在?你都察院不行权柄,本将便让五军都督府和御林军将你等叉出天津桥外!”
轰,轰,轰!
一群御林军和五军都督府人马瞬间小跑而来,将这里午门外百官纷纷包围!“狗贼李景隆!”
“狗贼傅友德!”
“你们想造反!”
“我们忠的是大明皇上,忠的是朱明皇朝,你两个跳梁小丑也敢阻我大义?”
“有种刀戟加身!”
有文官横着脖颈,立刻朝傅友德和李景隆冲过去。
随后,身后一群文官蜂拥而至!
大明的文官很刚正,这只是明初,到了明中期,他们更加猖獗!
即便宠佞到极点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在土木堡之变,也被文臣们在金銮殿活活殴打而死!
大明的文官,刚正到了畸形的程度。
他们不畏惧死,今天真不畏惧!
只要李景隆和傅友德敢动手,他们就会留下美名!
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一类人,除了道德能约束他们,生死他们是看淡的,实际大明历代文官都是如此,当然,到明后期的东林党后,文官们才彻底变了形。
但前期,这一类人一定是刚愎到了极点,刚烈到了极点!
李景隆和傅友德瞪大眼睛,此时他们还真不敢动手。
“来人,将这群老东西拉过去!”李景隆破口大骂。
“你们一把年纪了,老子不想和你们见识,免得碰到哪里,对谁都不好!”
傅友德哼道:“简直放肆!你们的规矩被狗吃了!”
孔讷冷眼看着一切,朗声高喝:“吾等忠君为国,只想知道皇爷近况,放吾等入宫!”
“大明立国多载,根基未稳,皇爷更是生死未卜,若有屑小欺上瞒下,吾等愧对皇爷!”
詹徽看着一切,眼中带着失望:“成何体统!”
“这里是大明午门!你们是天下官吏的表率!闹什么闹?!还嫌不够丢脸?!”
齐泰指着詹徽:“你阳春白雪,我们下里巴人!”
“就是你!是你带着皇爷去的火器监!指不定皇爷已经感染疟疾!”
“詹徽!你按什么心?你想谋朝篡位?!”
詹徽气的混身乱颤:“胡说!”
他冷冷看着齐泰,心里颇为惊骇。
他……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朱允炆!
詹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皇孙现在不去孝顺他祖父,居然在午门导演这么一出闹剧!
这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