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从密密麻麻的禁纹和符咒中抽身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头顶却还是没有动静。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妙,按那小老头的性子,昨日既然亲口这么说了,就不可能只是来耍着我玩的。
再说了,就算真返回不想放我走了,也得来给我送饭啊,难道让我饿死不成?
又等了一阵子,心中惊疑愈盛。心想难不成这老头想要偷放我走,被那姓冯的给发现了?以那姓冯的狠辣性子,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样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没能等来修老头。我也不再多想,把半个硬邦邦的馒头撕成几块,送进嘴里吃了,又接着破解其余的禁制。
这接下来的时间,就始终再也没人来过。我越想越觉不对,摒除杂念,一门心思地沉入禁制之中。等到最后一个馒头也被我吃光的时候,所有禁制终于破解完毕。
我靠在石壁上歇息了一阵,养了养神,随即轻吁一口气,将阴阳瓶缓缓运转起来。这时候再用阴阳瓶,已经不再受那禁制的镇锁。这禁制如牢如笼,但阴阳瓶散发的气机就如水流一般,层层向外涌去,而不受滞碍。
这石牢中的禁制是基于古法,不过同样也逃不过阴阳两仪,四象八卦,只不过没有如今九宫八神之说。屏气敛息,将心神沉入,阴阳瓶缓缓转动,石牢中禁制犹如一幅清晰的画像般出现在心念之中。这禁法环环相扣,繁复却有序,层层递进。
直等到离火转震雷的瞬间,手结度厄指,并指点在这铁链第一处阵眼之上。这一指既出,就绝不停歇,各种禁制结构在心中飞快推演,将其阵眼一一破去。
只听得当啷声不绝于耳,铁链节节碎裂,我从地上站起,却没有立即收了度厄指,而是脚踏禹步,在室中游走了起来,或走三步,或走五步,旋即以度厄指连点地面石板数下。我在之前就知道,我这身上的铁链其实与这石牢是一体的,是这个庞大繁复禁制的一部分,只是在我破了铁链之后,就发现这石牢中的禁制突然出现了奇怪的变化,推演出另外一种格局来。
我也不及细想,一路跟着计算,寻机将衍生而出的阵眼一一点破。当连着踏出九个北斗罡,一步走到摇光位的时候,地面猛地一阵剧震,紧接着脚下猛地一空,一块石板霍然沉下,整个人就往下坠去。
我身子凌空,心念电转,立即就去攀抓旁边的石板,但手一触即,就像摸到了幻影一般,毫无滞碍地穿了过去。此时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石牢中的禁制还有隐藏的部分,并没有被我破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