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林锦颜出声相请,安知闲推门进屋,瞥见林锦颜面色的不自在,又在接过纸张时,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热,顿时明白了林锦颜将信贴身藏着,才带出了宫。
安知闲只觉指尖发烫,对娘亲的担忧压过悸动,匆忙展开信纸,却见纯白一片,未见只字片语。
林锦颜:“她说,你知道该怎么看见。”
安知闲闻言,娘亲熟悉的感觉,如同热浪袭来,包裹住他全身,激的他深吸了大口气,才稳住心头思念带来的震荡灼热。
将信纸平铺于桌上,在屋内翻出朱砂,加水调制,又加入两种画画常用的颜料,借来林锦颜的帕子,沾上调配好的汁水,均匀侵染于纸上,纸上字迹慢慢显现。
虽想知晓信中所言,可毕竟是安知闲家事,林锦颜体贴的转过身,静待安知闲看完。
等了半晌,听得身后窃喜激动的抽泣,林锦颜斟酌转身,就见安知闲双手撑在桌面,眼泪大颗砸落在信纸上。
不想娘亲的信被弄脏,抬手擦去纸上泪水,却将浸湿的信纸擦碎,徒劳想将信纸拼好,就像试图拼好他曾经的家一般,却越心急拼的越乱,急的他无助的眼泪越来愈多,无措的双手和模糊的视线,最终将信纸拼成了一团纸碎。
林锦颜看的心头不忍,上前按住安知闲胡乱拼凑的双手:
“安老板,人都找到了,信还有会。”
安知闲抬起头,两行热泪滚滚滑落,嫣红的泪眼,染红了鼻尖,将往日清朗的气质,覆上一层云雾,像是风雨中的竹林,压折腰弯曲着,坚韧又破碎。
同一日瞧见两人落泪,林锦颜不禁感叹:
当真是亲母子,哭起来更像了……还挺好看的……嗯?不对……
安知闲含泪点头:
“对,终于找到了,是她,还活着,还会有信……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并非孤儿……”
安知闲激动的翻过手,握住林锦颜准备收回的手:
“林小姐谢谢你,真的谢谢。我知道你带这封信出宫,冒着大风险。日后若有吩咐,安某定竭尽全力。”
林锦颜点头安抚:
“我信安老板,此次何兰的事,安老板不就帮我承担了所有风险?”
安知闲闻言,激荡无措的思绪逐渐回笼,瞧见自己紧握着林锦颜的手,深感唐突了心上人慌忙松开,又觉舍不得下意识重新握紧。
待完全清醒时,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尴尬抬眸对上林锦颜同样不自在的眸子,不舍的松开手,退后一步拱手致歉:
“方才……太过激动,并非故意唐突小姐,还望勿怪。”
林锦颜将灼热的双手藏于衣袖,强自镇定道了声:无妨。
为防沉默让氛围更加尴尬,安知闲事无巨细的问了一番娘亲近况,消化了半晌才而后说起正事:
“何兰的事,我并非只是为了小姐,也想借机办自个的事,小姐不必挂怀。门内我都已经做了周密安排,纵然有人寻麻烦,也能藏起来自保。
将军府去抄堂口的事,谢过小姐提前让洪九传信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