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正然踏足了赌坊,他只想……试一次就脱身。
可这一试,便拔不出来了。
“走?这小子欠了我们赌坊五百两,岂是说走就能走的?”
一位有着换血修为的彪形大汉,冷笑盯着李澈。
李正然缩了缩脑袋,悲愤交加:“我不过借了五十两而已!”
“两天就滚到五百两了……没天理啊!”
“借契上写的清清楚楚,我们可有逼着你按手印啊?”
彪形大汉满脸横肉一抖。
李正然顿时哑然,被其气魄慑的不敢言语,只是眼中愈发的悲愤。
李澈叹了口气:“我来还,欠的钱我来。”
随后取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赌坊的打手。
拿钱,赎人,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其他的波折,一切都表现的好像是李正然当真入了赌坊被做了局,骗了些钱。
可实际上,李澈胸腔之中【棋圣】道果不住震颤,那被他镇压在天地棋盘上的那缕尸咒之印,正在剧烈的颤动着,好似十分的激动。
而李澈同样在李正然的身上,感觉到了那尸咒之印。
因此,李澈也是明白,李正然的确是被波及了。
对方……冲他来的!
“堂哥,没事了,回家吧……大嫂和大伯在家中等你呢。”
李澈安抚了下李正然。
李正然颓然的低下脑袋。
“这几天……我输了一百七十两银子,这是我们一家……几乎所有的积蓄了。”
李正然抓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中浮现出血丝,情绪似乎有些躁动。
“我只要赢两把,不……一把就能回本,就能赢回积蓄了!”
“堂哥,赌博害人,莫要有下次了,戒了吧。”
李澈拍了拍李正然的肩膀,神性涌动,安抚其情绪。
“过两天我带你去钦天监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可以介绍于你。”
李澈笑着说道,声音很温和。
李正阳闻言,躁动的情绪,才是慢慢归于平静。
春雨朦胧,倾斜如幕。
李澈带着李正然,一路朝着大伯家而去。
隐蔽的角落。
神差洪勇和石磊浮现身形,李澈安抚李正然的话语,他们都听的真切。
“李大师……真是个好人,脾气好温柔,赌徒是最让人厌恶的了,败光家财的赌徒,更是蛆一样的东西。”
“也就李大师好脾气……”
神差石磊摇了摇头。
这么好脾气,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是情报中那杀人不眨眼,拧头还碎尸的穷凶极恶的牛魔呢?
石磊觉得自己对李澈的揣测,都是在侮辱这位大师高尚的品格!
“走吧,继续跟上。”
神差洪勇瞥了一眼,好似沦陷于李澈的石磊,撇嘴道。
……
……
李澈将李正然送回了家中。
听闻欠了赌坊五百两,大伯气的拿起旱烟杆便是抽打,李正然也不敢躲。
柳春茗在一旁垂泪,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对丈夫有些失望。
李澈安抚了几句,且说之后会带李正然去钦天监,询问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后,才是让气氛缓和上一些。
“阿澈,多亏了你啊……”大伯李梁拉着李澈的手,喟然长叹。
是他李梁教子无方。
婉拒了留下吃饭的邀请,李澈以还要去钦天监上工为由告辞离去。
出了大伯家,李澈面色便冷寂了下来。
“尸神教……”
李澈眉头松开,他感受着天地棋盘镇压的那尸咒之印,以及李正然体内的尸咒之印,眼底似乎杀机滔天。
当初曹鹤所拿的那尊“意欲比尸肉观音”,便蕴含着尸咒之印,冲着他女儿来,被他所截。
如今,又来了……
李澈甚至感知到了,尸神教的目标……或许就是冲着他的女儿来。
金光府城,各大世家、各大宗派,或许都会忌惮神宗,不会对曦曦出手。
可尸神教却不会……
因为尸神教,本身就是庞然大物。
听闻大景王朝的偏远区域,尸神教更是近乎席卷占据一州之地!
李澈吐出一口气,慢慢朝着钦天监的方向而去。
周围,秦家秦浩南,神差洪勇与石磊,以及百万赌坊中跟出的探子,纷纷暗自跟随,追踪着他的踪迹。
李澈一路哪里都没有去,径直朝着钦天监宝楼走去。
行至江畔,细雨打在平静的江面,泛起圈圈涟漪。
烟雨笼罩着伫立在江畔崖石之上的雕梁画栋的多拱重檐宝楼。
于诗情画意中,一席黑衣的李澈,在秦浩南,洪勇与石磊三人幽怨的目光中,踏足了钦天监宝楼之内。
秦浩南:“……”
神差洪勇撇嘴:“无趣。”
石磊赞叹:“李大师……又准时上工了,他真的好自律啊。”
……
……
踏足钦天监的瞬间,李澈便彻底激发【龙象金刚】的敛息能力,在无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攥握神性棋子。
飞雷棋圣。
移形换影!
百万赌坊外的一条巷弄之中,春雨淅沥拍打声回荡。
李澈先前弥留下来的棋子顿时化作了他的身形。
两指并拢,撕开了空气。
斗笠、黑衣。
“嗡嘭”的一声闷响。
肉身陡然膨胀魁梧一圈又一圈,背部大筋如蛟,弹抖似雷鸣,肌肉虬结,好似千锻精钢。
“尔等既然如此想见我……”
“那你们牛魔爷爷……”
“来也!”
蒲扇般的五指,缓缓滑下,脸颊便已然覆盖上了那张尘封些时日,无比可爱的萌牛面具。
下一刻,一股肆意,癫狂,霸道,躁动的情绪,从身躯之上宣泄而出。
戴上面具的李澈,好似……解放了自我!
宛如,猛兽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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