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本分,安分守己的人,她宫云鲤都喜欢,只要不惹事都好。
而李澈自从成为钦天监的客卿之后,出了名的安分守己。
做事极其有分寸。
每个月的交付任务,都圆满完成,每一位雇主都赞不绝口。
若要说李澈这客卿的缺点……
那便是太过完美。
“宫少监,不知道我请求的那件事,如何了?”李澈忍不住问道。
宫云鲤颠了颠起伏的壮阔胸膛,笑起来:“你成为三等客卿也有一年时间了,按照规矩,有资格申请二等客卿的考核。”
“我已经给你安排下去,差不多再过半个月,就会通知你进行二等客卿考核。”
“二等客卿考核,需要申报到州城钦天监,州城钦天监会专门派遣考核人员前来,所以,还需要半个月才能进行。”
宫云鲤道。
李澈闻言,倒是没有多少遗憾。
谢过了对方后,便打算离去。
然而,宫云鲤一个闪身,张开双臂,凶残的拦住了他。
“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美妇宫云鲤着急道。
李澈差点没忍住撞上去,不得不说,这位少监大人,的确要胸膛有胸膛,要脑子有胸膛。
“少监请说。”李澈温和笑道。
“跟我去见一见监正大人。”
宫云鲤抖了抖锦袍丽装,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
“见监正?”李澈眼眸一凝。
“对哦,你成为三等客卿一年时间了,我专门给你申请到了进入诡异庙观庙神的机会,你不是申请二等客卿考核吗?”
“你应该是打算冲击九曜木雕大师?木雕大师想要提升水平,需要观神,所以,我给你向监正大人申请了进入诡异庙观庙神的名额。”
宫云鲤扬了扬白皙光滑的下巴。
李澈闻言,眼眸不由一亮。
“进入诡异庙吗?”
“是那座八臂忿怒三太子诡异庙?”
李澈兴奋问道。
宫云鲤顿时看傻子似的看着李澈:“你在想屁吃?”
“当然不可能是三太子诡异庙了,那可是四御诡异庙,禁止任何修士入内诡阙的。”
宫云鲤说道。
“是金光府城之外另外两座八极诡异庙……因为都被攻克了,所以属于镇庙司管制。”
“后面二者的威胁性比起四御级别的三太子诡异庙,可完全非是一个级别。”
“因为被镇庙司管制,所以想要入诡异庙需要申请,若无申请入庙令,私自入诡异庙,那可是……大罪,会被镇庙司就地格杀。”
宫云鲤在前面带路,带着李澈往宝楼高楼之上走去。
走了不知道几层楼梯。
终于在一间屋子前停下,悠悠的二胡之音,从屋子里飘荡了出来。
“每一位要入诡异庙的客卿,都要来见一见监正,由监正来探查你是否是尸神教暗藏的棋子。”
“尸神教是不许入诡异庙的,因为尸神教与其他的教派不一样,能够成为大景的心腹大患,除了强者众多之外,还有一点便是……”
“尸神教的野心太大,他们入诡异庙,皆是奔着捕猎庙神而去!”
李澈闻言,眼眸陡然凝起,捕猎庙神?
尸神教居然有这等惊人的想法?
嘎吱。
门户打开,二胡声音越来越大,李澈甚至感觉泥丸宫内,七轮神基都在微微震颤,神性有些不受控般。
他眉头一蹙,无垢心道果怦然跳动,那种躁动的情绪,顿时被缓缓的压制下来。
宫云鲤带着李澈恭敬入内。
二胡声音停下,那坐在板凳上的布衣老人缓缓起身。
一双眼眸落在了李澈身上,刹那间,李澈感觉自己好像被看了个通透似的。
有一种极其强大的力量,瞬间落在他的身上。
无形无知,好似一尊真正的神明!
元神!
李澈心头一凛。
这便是南离火所说的元神!
乃是元相修士想要突破到神元境界,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诞生元神!
元神一出,可遨游阴阳,游走太虚。
当然,听闻元神分为阴神与阳神两种,监正大抵应该是处于阴神之境。
没有想到钦天监的监正,竟是比南离火还要强上一些。
“你便是三等客卿李澈?”
监正眯起眼,看着李澈,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这小子……
察觉到了?
感知到了他的元神气息?
否则这小子为何突然精神紧绷。
而且,监正明明在李澈身上感知到了神基的气息,以及极其浑厚可怕的气血,但这小子……看上去竟只是平平无奇的换血武夫及养性修士。
直觉告诉监正,李澈肯定隐藏了修为。
这是属于老狐狸的直觉。
监正笑了起来:“本该早些为你安排入诡异庙观庙神,以提升木雕水平的。”
“但老夫被些许事情给耽搁了。”
“你观庙神之事,老夫批卷了,老夫手书一封,你便可入诡异庙。”
“对了,你要去哪一座?观哪一尊庙神?”
监正笑眯眯的说道。
“四御三太子诡异庙肯定不行,你只能取另外两座八极诡异庙,一尊庙神,乃为‘火眼玄惊灵猿庙神’……位于心猿寺外十里山。”
“还有一尊庙神,乃为铁拐喜乐头陀庙神’,诡异庙位置比较靠近金裂门。”
监正如数家珍的将两座诡异庙的庙神道出。
“你要观哪一尊?”
李澈闻言,想到了上官青虹曾经给他的普及介绍。
“在下选择心猿寺外那尊‘火眼玄惊灵猿庙神’。”
李澈抱拳道。
监正点了点头:“好,老夫知晓了,会手书一封,送往镇庙司,大概五天出结果,到时候便会有入庙令送来。”
“我让宫少监和公羊少监随你一同前往,陪你观庙神。”
监正笑道。
宫云鲤闻言,顿时不服了:“老师!为何还要派公羊连城?我一个人就够了呀。”
她宫云鲤可是虚相圆满,带一个客卿去八极诡异庙,难不成还能出事不成?
监正不禁无言,捋了捋胡子。
这丫头……
跟李澈一起入诡异庙,你以为为师担心的是李澈的安危?
为师担心的是你啊……小宫啊!
……
……
从钦天监宝楼中离去。
李澈戴上斗笠,一席墨衫,踩着积蓄厚雪的街道,回首看了一眼宝楼。
却见宝楼顶上,栏杆处。
监正一席不已,腰间挂二胡和小板凳,正微笑着看他。
“被看破了?”
李澈压了压斗笠,转身离去。
兴许吧。
但被看破了也无妨……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老六呢?
监正眯眼,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收敛。
随后将负在身后的手,给缓缓举起,掐诀的手,指头好似麻花般拧在一起……
“这命格硬的很啊……老夫算了下,差点抽筋了啊。”
“隐藏的可真深……这小子……难不成就是那牛魔?”
监正思索片刻,忽而笑了笑。
“倒是合理了,也唯有如此父亲,才能生出李暖曦这等神童。”监正抽筋的手捋平,不再思索。
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府城一隅。
一位头戴毡帽,坐在小板凳上拉二胡的老人,随着音乐而摇摆身姿,在他的面前,摆着个缺了个破口的小碗。
生活不易,监正卖艺。
……
……
李澈回到了落花巷的独立工坊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