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独自回房,不让我进去。”
陆缺给苏寒衣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双手捧着放到长榻边的小案上,“师傅喝茶。”
苏寒衣道:“闭嘴会不会?”
这事陆缺熟悉,立即找了张椅子坐下,噤声不言。
黄昏落幕,天色很快入夜。
时间在鲸架岛的海浪声中悄然流逝,把窗外月色打磨的清寂如水。
亥时三刻了。
也不知雪初五独自房间做什么,一时没有开门的意思。
陆缺看了看苏寒衣,容貌倾国倾城的师傅已经翻阅完一本《广亭游记》,换了本钦天监编撰的《吴州地理志》,好像打算读书到半夜。
陆缺有些困乏,可总不能睡在苏寒衣的房间里。
哪怕再不懂礼义,也明白避嫌二字。
他给苏寒衣茶杯又添了杯茶,然后就转身告退,离开桂月宝舟,准备到老蛟龙遗留的洞府凑合一宿。
老蛟龙洞府之前住的是凌咸跟冯幽儿。
两个沦为邪修的半老家伙荒淫无道,没少在洞府练《五阴至势》,卧房的墙壁上都留着许多抓痕,甚至有两个半月形印子。
乌烟瘴气,不忍直视,自然也不适合歇宿。
陆缺去那间曾挖过地皮的炼丹室,取出断夜刀匣当作枕头,身躯一蜷,侧身而睡。
锁龙镇出来的少年从未忘本。
既享受得了雪师姐的温香暖玉,照样也能风餐露宿。
但刚睡下两刻,陆缺就被剧烈涌动的灵气潮汐所惊醒,立马拎起刀匣出门。
此时。
四面八方的灵气都在望桂月宝舟上方聚拢,卷起朦胧夜雾,形成了壮观的气旋。
气旋之中雷光明灭,越往下越浓,接近船舱顶部白色雷光跳动如雨,蔓延了稀碎一层。
“这是?”
陆缺伸手压住额头,瞬间明白过来,这是雪初五在冲击筑基中期。
这半年以来天天在小雷池中沉淀道行,炼气练刀,阅读武道心得类的典籍,闲暇时间比在望月谷时候还少,没顾得上询问雪师姐修行进境如何,只知道有了雷池青砖的加持,一路平步青云。
“她还是先我一步。”
陆缺把断夜刀匣收回咫尺空间,拍了拍手衣衫上的灰土,拍得极为干净,才又走回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