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

能看透名利者，又有几人？

即便是姜瑞自己，都一心想着往上爬。

可是这个地痞出身的牛安。

却似乎看透了一切。

姜瑞将其留下，一同吃了顿酒宴。

而后亲自将牛安送出。

这才浑身酒气的回到后院。

进了屋内，一屁股坐在床上，他叹息一声道：“这个牛安啊，我倒是小看他了！

世间之人，如他这般清醒的，太少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财帛权势动人心啊，他真就能看开一切。

哪怕丢了一只眼睛，也如此毫无怨言！”

姜夫人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以为然道：“夫君怕是太高看那一只眼睛了！你找十个他这种出身的地痞，问问丢一只眼睛，能得个吏户，能得男爵之身，你看有几个人会拒绝？”

一句话，让姜瑞愕然。

姜夫人回过头，冲着镜子继续描画红妆。

轻声道：“他只是对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有一个很清醒的认知罢了！”

“那我呢？”

姜瑞看向姜夫人，挺起胸膛：“夫人觉得，为夫，能做多大的官？”

“三品侍郎，已经是夫君极限，若是再高，怕是会出问题！”

姜夫人回过头，认真道：“夫君并非那种特别会审时度势之人，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不如这牛安，朝堂争斗，因势利导，这不会因为陛下贤明而改变！

总有人因为利益权势，相互争斗，如今天下未定，尚不明显，等到天下有了定数，这些争斗，不会少的！

到时候，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我真的希望夫君你，也不要有太高的官职！”

看着眼前明媚皓齿，娇艳动人的姜夫人，姜瑞陷入默然。

人，能力自有高低。

只是在自己夫人眼中，自己只有三品官员的才能，让他有些失望。

片刻后，他略带赌气一般起身道：“我今晚去去书房看书，不回来住了。”

姜瑞向外走去，推门而出。

姜夫人略有愕然。

却并未挽留。

一个人，认清自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有些话，她早就憋在心中。

正好今日借着牛安之事点了出来。

她也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听进去。

至于一时气愤与否，在她看来，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