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战兢兢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只见四个穿着雨衣的壮汉将他围了起来。
雨衣雨水遮盖了他们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不定,但他们手中泛着寒光的铁鞭还是让织田不寒而栗。
啪啪
几道铁鞭猝不及防地抽了过来,每一下都留下一道血痕,带走几片血肉。
“织田信秀,招不招?”
一个冷冽的声音在织田心头炸响。
“别以为宣判结束事情就完了,还朝鲜人?伱的老底不仅赵有德交待的干干净净,你的老朋友田野浩成早就为我们服务了.”
“说吧,除了田中、山口这些人,你还有什么联系人?”
‘田野浩成?这个渔民家的贱种?他背叛了帝国?’
织田信秀不可置信地呆了一刻,这个名字他都已经快要忘了
此刻他恨的咬牙切齿、心如刀割.
见他沉默,铁鞭再次呼啸着抽打了上去,一下一下,随着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织田信秀很快就变成了血人。
暴雨下的更大了,狂风裹挟着暴雨,将城市的一切喧嚣湮灭,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中。
一场暴雨将城市的一切冲刷的干干净净,柳条巷布满青苔的石板变得光滑洁净。
太阳从云层探出额头,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同一条路上,乞丐、富商、仆人、巡警都在奔波忙碌着。
当然,职业不同,命运截然不同…
富商在仆人的恭敬伺候下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乞丐呆滞浑浊的眸子穿梭在行人的身上,脸上挂着谦卑讨好的笑容.
巡警踩着干净的布鞋扬了扬手中的警棍,抄起乞丐碗中几张毛票,丢下烟蒂扬长而去
原本一脸小心翼翼的乞丐望着巡警的背影,面目变得恶毒凶残,他龇牙咧嘴了一阵,又无力地耸耸肩,捡起地上的烟屁股贪婪地吸了几口,喘着气蹲在墙角,贪婪热切的目光狠狠盯住不远处的妓女。
张义坐在不远处的茶楼包厢里面,此刻正盯着那位妓女。
或者说暗娼。
这个妓女就是李秀娥,或者说织田奈奈步,织田信秀的姐姐。
此刻她站在街角不怎么显眼的地方,穿着一件凡士林碎花旗袍,丝袜打底,略显憔悴的脸上画着厚重的妆容,嘴唇猩红。
她眼神闪烁,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寻找目标。
只要有独行的男人经过,女郎都会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凑上去借火
但今天她的运气似乎不好,香烟一直没有点燃。
这样的女人在这条街上不少,明眼人都知道是个暗娼,就像后世你在小巷走,突然从低矮的铁门后探头出来喊:
“帅哥,耍不耍,耍哈嘛,妹妹巴适的很。”
……
“股长,按照织田的交待,这个女人是独立运作替织田拉拢打探目标人物的,应该没有其他的下线,即便有,抓了她审审什么都交待了…”钱小三按耐不住道。
“稍安勿躁,再等等看。”张义思忖着,突然指了指蹲在墙角的乞丐:
“找个人上去试探下这个乞丐的底色,再让人扮成巡警将这个妓女调开,想办法在她的房间按上窃听器。”
“是。”
……
不一会儿,几个专门负责搜查拍照的特务,戴着手套,穿着布鞋,无声地走进妓女所住的房子,一处二楼的阁楼。
几人分工明确,有人望风,有人警戒…
走在最后的特务谨慎地把门轻轻地关上,他们开始专业而有序地搜查着房间的各个角落。
屋内,寂静无声。
几分钟后,搜查拍照结束,一个便衣踩着凳子将窃听器安装在屋顶的灯泡上面,电线和灯泡的连接线缠绕在一起,顺着墙角窗户缝隙原本的电线穿出来,然后缠绕到远处…
很快,凳子归位,屋内的一切恢复如初…
应付完巡警的盘问,妓女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原地,她看起来很有耐心,持续搭讪着偶尔路过的行人…
时间一分分过去,临近中午,乞丐已经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个窝头在哪里啃着,妓女犹自屹立在哪里…
这时候,巷后突然响起皮鞋的声音,乞丐和妓女同时带着希冀的眼神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一脸儒雅气质的中年人提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过来。
乞丐一口将窝头憋入嘴中吞咽下去,黑手抓起污浊的破碗谄媚讨好地靠了上去:
“先生,行行好,赏我点吃的,几天没吃饭了…”
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从裤兜掏出几张零钱,略一犹豫,全部塞了过去。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乞丐连连作揖鞠躬,拿着钱欢天喜地的跑了…
很快他就买来几个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