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慢慢抬起右手,捻着胡须,没让驸马起来,他只能继续跪着。
高公公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着急,这地面一片冰冷,驸马刚从秦国回来,还不曾好好歇息过,可不能跪坏了。
但他也知道,齐王正在气头上,儿子不听话,侄子只会胡混,女婿又管不了太多事,身边竟没个可靠的人。
他只能静待时机,寝宫内一时无人说话,陷入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东宫的吕公公带着人,冒着风雪来到了北门,但他并没有出去,而是让身后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公,托着一方丝帕向外走。
外面停着一顶藏青的轿子,若不是顶上落了些白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个小公公验了腰牌,出了门,一看四下无人,便来到藏青轿子旁,行个大礼,送上丝帕。
立刻有侍卫接过丝帕,递进轿子,里面伸出了一只戴着硕大红宝戒指的手,将丝帕接了过去。
里面的人正是太子,他打开丝帕一看,里面是一份房契和钥匙。
只听那个小公公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吕公公说了,都在那。”
“行了,回吧。”
过了片刻,他才听到轿子中传来了太子的声音,这才行了礼,赶紧退下。
吕公公正在角落等候,见那位小公公缩着头,顶着风雪跑进来,连忙拉住他:“太子爷说啥了?”
“爷啥也没说,就让回了。”小公公吸溜着鼻子说道。
大冷天,吕公公背后出了一层汗,太子殿下竟然没怪罪,想来他急着赶去魏国。
前几天,他刚把太子私库的钥匙交给二殿下,王上便将东宫的侍卫换了一批。
这令吕公公十分紧张,若是进一步把他们这些人换了,太子这么多年搜刮来的金子,可就藏不住了,换了侍卫,也没法往外送。
这风口浪尖的,若是作为证据捅到了王上面前,不仅太子有事,他们这些人怕也是要掉脑袋。
要说为人妥贴还得是二殿下,他设法送进来了钥匙和房契,只留了一句话:“在里面。”
想来是那些金子……那可是几百万两金子,他一个久居深宫的公公,虽然不知他们这些贵人如何操作,但凭着这两件物事,二殿下可把责任都揽了过去。
吕公公向着漆黑的夜空拜了两拜,只求老天爷开恩,让这些波折都过去,太子能顺顺利利回到东宫。
齐王寝宫,驸马跪到两腿发麻,只能咬牙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