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好看。”李秀满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道,“小孩儿过年就得穿新衣裳,这一打扮,多俊。”
说着,她亲昵地在李秀间的脸上捏了捏,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粮票和钱,给了李国福。
李国福神色泰然地接了过来,然后数了数。
越数,他的脸色就越沉。
“你平时往家寄的钱越来越少,这次回来,就拿这些?”
李秀满的脸倏地红了。
“爸,我之前不是给家里买了挺多东西都寄回来了吗?”李秀满笑着解释,“今年给秀间和秀人都买了新鞋,还给您买了羊皮的棉袄和裤子,给我妈买了条纱巾……”
想起给母亲买的纱巾,李秀满的心里就甜甜的。
她离开家的时候,母亲把那条漂亮的红纱巾给自己系上了,那条纱巾,李秀满现在还戴着。
母亲把唯一的,昂贵的纱巾给了李秀满,自己却一直戴着一条又旧又老式的土黄色围巾。
这么多年以来,李秀满心里一直觉得很愧疚。
平时的钱,她除了自己留下一小部分,余下的还要寄回到家里,所以给母亲买纱巾的钱,她就只能自己省着点花,攒起来。
前两年,父亲嫌弃李秀满每年回家浪费了太多路费,家里都挺好,根本不需要她跑来跑去,所以李秀满就再没有回去过。
路费,她攒下来,凑出来一条纱巾的钱。
虽然才只有两年时间,但潮流却是变了个样子,纱巾的品种和样式更加丰富好看了。
这让李秀满特别高兴,她几乎用了自己手上三分之二的钱给母亲买了一条昂贵又漂亮的纱巾,还给弟弟和妹妹买了新鞋子,给父亲买了御寒的羊皮裤。
但是这些在李国福的眼里,似乎并没有让他有多高兴。
“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在哈尔滨买的?你看看你买的那些东西,有几个有用的?”
李国福板着脸呵斥道:“一条破纱巾,还有鞋买鞋有什么用,他们也不是没穿的,再说,秀人还能穿上吗?那根本就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