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翊钧也知道这是自己同情张居正的原因,可是那种感觉就是消散不掉。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却又给朱翊钧上了一课,人是会变的,而且很多人是没什么坚持,也没什么下限的。张四维所做出的选择,只不过是他所处位置,做出的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陈矩,着内阁拟旨!”朱翊钧看了一眼伺候的陈矩,淡淡的开口说道。
“都察院御使李植,忠正耿直,勤于认事,不畏权贵,实乃都察院之楷模,擢升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虽然朱翊钧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一群趋炎附势的人大唱赞歌,也会让一群别有用心的人聚集在张四维的门下。可是在这个时候,自己需要这些人。
在推行这个政策的时候,只要支持自己推行,他们是什么人,其实没那么重要了。
此时此刻,朱翊钧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会任用奸佞了,有些时候,皇上也是没办法。你不认用他们,你想做的事情就做不到,这些人基本上没什么原则和底线,什么都敢答应,也什么都能答应。
“是,皇爷,奴婢这就去传旨!”说道这里,陈矩转身就向外面走了出去。
“皇上,徐公公来了!”柳瑟来到朱翊钧的身边,躬身说道。
点了点头,朱翊钧直接说道:“行了,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徐德就走了进来,恭敬的给朱翊钧行礼道:“皇爷,你让奴婢找的那个人,奴婢找到了!”
“说说吧!”朱翊钧点了点头,神情淡然的说道。
“李贽初姓林,名载贽,后改姓李,名贽,字宏甫,福建泉州人,嘉靖三十一年举人,阳明心学泰州学派传人,历共城教谕、国子监博士,万历中为姚安知府。”
“在当上知府不久之后,李贽就辞官了,回了老家湖北黄安,住在耿定理家,撰写一些读史的文章,并教授耿家子弟。”
“李贽在麻城还多次讲学,抨击时政,针砭时弊,听任各界男女前往听讲,并受到热烈的欢迎。”
“奴婢曾查到,李贽曾言‘若朝廷有一个半个怜才者’出现,使‘大力大贤’的有才之士‘得以效用,彼必杀身图报,不肯忘恩’。”
听到这里朱翊钧笑着说道:“他这是说的他自己吧?不过这话里面倒是有几分士为知己者的意思,听起来更像是春秋士人与主家的关系,倒是很有意思。”
“说说他的思想吧!”朱翊钧笑着说道:“虽然阳明心学的泰州学派一直被斥责为异端,为士林所厌弃,但是朕还是挺感兴趣,听说他经常批评理学?”
徐德点了点头:“皇爷,心学和理学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泰州学派尤其激烈,他们对理学的批评很严厉。”
虽然这个李贽的很多言论离经叛道,可是他的救世目光依然放在朝廷上,好寄希望于朝廷的官员有“怜才者”,并且愿意以“士”报之,说到底他还是一个读书人。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跳出忠君的思想,看起来更像是后世的康有为。
如果真的跳出了思维的桎梏,他应该鼓吹无君无父,而不是寄希望于朝廷。不过如果他真的鼓吹无君无父,朱翊钧也不会派人查他,并且想用他,直接直接找人将他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