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难熬还在其次,可没有狱卒送水送饭,才真让人绝望。就算养好了伤又如何?人活着总得吃饭啊!
伤势虽渐渐好转,可饥饿却一点点侵蚀着阿原的体力和心境。起码过去两三天了,还是没有半个人影、半个人声出现过。难道说,他真要不明不白地困死在这牢狱之中么?
…………
疼痛虽减,可寂寥和饥饿,更是漫长而无休止的折磨。阿原在一片昏暗中不知挨了多久,连心都要麻木了,漫长的死寂终于被一个声音打破——即便是铁门刮过岩石发出的刺耳噪声,此刻也仿佛天籁一般。
一片光亮照过来,远远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已经饿得虚脱的阿原挣扎着站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栏杆,伸头望向那光亮。
“杨、杨怀……”阿原看清了那人长相,心中顿时一阵激荡。想要大叫,可伤损的喉咙却像塞了块破布一样,只能发出呼呼的呜咽声。
只有一面之缘就让他身陷牢狱的望云庄主,竟也模样大变。他坐在一辆四轮车上,面色灰白,神情凝滞,连当初咄咄逼人的目光也黯淡了许多,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从一个威风凛凛的豪杰变成了瘫痪无力的老人。
杨怀身后,是低头小心翼翼推着四轮车的陈管家。老者此时毕恭毕敬,完全是一个安分老实的忠仆,一点也找不出当初桀骜跋扈的样子。在他手上还牵着一条锁链,链子末端挂在一个人颈上。
那人被黑布蒙着头脸,双手虽没被缚,却不敢揭去黑布,只是踉踉跄跄地支撑墙壁保持着平衡,像条狗一样被牵着走。那一瞬间,阿原还以为是楚涵玉,可仔细一看,那人虽弓着腰,可身材颀长,应该是个男子。
四轮车缓缓推到阿原牢门前,陈管家把一盏长明灯往墙上一挂,上前一步,站在杨怀身侧,冷冰冰地看着阿原。而杨怀面沉似水,脸上如挂了一层寒霜,目光中刀锋般的寒芒一闪,紧紧锁住了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