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鹿溪则是用小手把她刚刚写的那道解题答案擦掉了。
冬天的风很冷,段为国为了接电话打开教室的门后,化了雪的寒风从门外呼啸而来,将所有人的脸吹得有些生疼,但没有人在乎这个,则是直愣愣的望向了讲台上的黑板,有些人擦了擦眼镜,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刚刚的那一幕。
2010年的12月份,姜鹿溪主动为一名男生写下了一道解题答案。
而且,还是当着底下那么多学生的面。
一项清清冷冷,喜欢独来独往,跟任何人都走不到一块去的姜鹿溪,却在此时冒着被老师发现的风险,公然帮程行作弊。
许多人都在此时愣了下来。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这样作弊的话,教室里有些喜欢打报告的学生肯定会向段为国打报告,但是当这两个人是程行跟姜鹿溪之后,则是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做了。
看到这一幕的许多男生心底不是滋味。
而一些女生心底,也同样如此。
比如陈青手里本来还在转着的笔,突然停了下来。
打完电话的段为国从外面走了进来。
差不多台上的学生也都该写完了。
段为国一道题一道题的看了起来。
前面的两道题都没问题,到了姜鹿溪那里时,姜鹿溪那道题的答案也对,只是有些惊讶于姜鹿溪竟然涂抹过,这道题对于她来说应该很容易才是。
然后下面,段为国望向了程行的那道题。
然后他就看到程行的那道题已经解了出来,并且解的一丝不差,甚至有些步骤都给简略掉了,用更简洁的方法给解答了出来。
段为国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程行真能解答出来。
但事实就是如此,说不定程行真的没闲着。
段为国点了点头,对程行道:“不错,好好加油。”
“都下去吧。”段为国道。
众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程行刚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来,周远就给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他道:“牛,程哥,牛!”
透过一道又一道人墙,望向坐在最前排的那个位置。
望着风吹来,那个轻轻摇晃的马尾。
程行笑了笑。
其实连他都没想到,那一刻的姜鹿溪竟会这么做。
但有些人,总会在某些时刻,做出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然后让你去记一辈子。
10年冬天的这个晚上,程行能记很久很久。
而此时的段为国,则是把其它的题给擦掉,专门给学校讲解起了姜鹿溪做的那道题,等讲完了之后他笑道:“大家都看出来了吧,这道题还是有些难的,不说一班的那些学生了,连我们这次七省一市八个地区的竞赛第一都涂抹了一次才做对。”
而此时讲台下的众多学生在听到了段为国这句话后之后,都有些无语。
姜鹿溪这哪是涂抹了一次才做对。
而是早就做完了这道题去帮别人解题去了。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程行从后门走出教室门口,就看到从前门走出的姜鹿溪向这里走了过来,程行的目光望向了她的右手。
她的右手手掌间,一片粉白。
看到程行的目光,姜鹿溪将手掌翻到了后面。
然后穿过走廊,下了楼。
到了厕所后,姜鹿溪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厕所旁边的水龙头处,用水洗了洗手。
程行则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现在的气温恐怕已经是零下了,与人说话时能看到明显的哈气,寒风吹打在脸上,如刀刮的一般。
楼下的杨柳枝在风中狂舞,那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一阵寒风吹来,程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然后揉了揉有些冻僵的脸。
程行在楼下的灯光中见到了姜鹿溪。
然后她出现在了三楼的楼道,走到了程行的面前。
“谢谢。”程行道。
“不用。”姜鹿溪静静地看着他,说道:“老师接电话出去了,我做完了没事,就想去做做其它的题。”
“我说的是杯子。”程行看着她笑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程行在笑,姜鹿溪则是跑回了教室。
程行也从后门走回了教室,然后将后面的门给关上。
不久后上课铃响起,段为国走进了教室。
第二节课段为国就不讲题了,而是安静地让学生们自己做起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