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的话,聂老板这一本万利的大生意以后还要再出事,就是莫大的损失。
但是从哪个地方走漏的消息,梁利生第一怀疑的是他儿子。
没有证据的情况陈柔不会随意判断,但她直觉梁思翰智商平庸,做不了那种事。
他的艾滋据说其实是因为性取向的原因才染上的。
老爷子肯定觉得丢人,但在陈柔这代人看来,那不算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主要是今天梁利生帮了她的大忙,大半夜的她也不好让老爷子太操心,得宽他的心。
快艇虽然跑得快,但油耗也大,加足马力跑了半个小时,没油了了,加上油继续跑,终于,看到黑暗中左右各有一艘船,分辩了一下,陈柔指左边一艘:“去看看那一艘。”
他们才知道两艘为了执行任务,撇在半道的船。
陈柔估计就算借宋援朝八个胆他也不敢把老板带上贼船,而且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一把掏望远镜看战场,一边就往聂钊身边赶。
这一路赶的急吼吼,这会儿海上还起风了,他们一张嘴就要灌冷风,也就不说话,到了船跟前,陈柔早备好了绳子,一甩一拉,旋即双手一拽,等到梁利生停稳快艇的时候,她人已经在船上了。
但是奇怪,甲板上空荡荡的,没有人,陈柔于是疾步下船舱。
没有人的船,她当然会警惕,边走边掏出枪来左右瞄扫,突然,看到内舱室的门上明显有影子一闪,她快走两步躲到门框处再掏枪:“谁?”
里面的人只呼吸,不说话,陈柔吧嗒松保险,声寒:“不说话我可开枪了。”
终于里面的人叹了口气,陈柔也连忙收枪,进门就递水,问:“渴坏了吧?”
她又不说话,蹬蹬蹬就上船了。
聂钊连个望远镜都没有,天黑又看不清,怕万一来的是坏人,于是往船舱里跑。
她依然不说话,脚步蹬蹬的追了下来,聂钊于是继续往里跑。
对了,他有枪的,他当然也会开枪,但他怕来的万一是她,可又觉得如果真是她来了,应该会一路都叫着老板,满船找他才对,所以他才一路跑。
结果跑着跑着,她的枪已经把他给瞄准了。
这已经将近八个小时了,从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面临灭顶的危险开始,聂老板从等太太来,再到她去侦察情况,又到上船,直到现在,没吃没喝。
但他一直都没觉得渴,也没觉得饿。
当他苦心经营起来,即将产出的生意眼看被毁,他没心思吃也没心思喝水。
可就在这时刻,他突然发现,他好渴,好需要一瓶水,而他太太,虽然总是仿如一只翱翔的鸟一般,会随时离他而去,但当她归来时,就不负他的思念和期望。
接过水打开,聂老板还是头一回如此粗鲁的去喝一瓶水。
但是,这瓶普通的矿泉水,经由陈柔带来,它是那么的可口而香甜。
也就在这时,陈柔进了驾驶舱,开灯再回头,温柔的目光盯着丈夫,终于轻声问:“谁打你啦,怎么搞的你青一块紫一块的,快告诉我,是谁?”
聂老板自制力向来很强的,但在这一刻,眼泪都差点涌眶而出。
他不是挨了打,是烟灰搞了满头,擦都擦不干净。
他小时候当然也没有受过任何欺负,但是他的妈咪永远在生病,而聂耀的妈咪,老爹,就像此刻的陈柔一样,会对着他嘘寒问暖,不论任何事,也会天然的站在他一边。
此刻陈柔所做的,就是那种,无意识中天然流露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