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从锦衣玉食到多吃一个鸡蛋都舍不得的程度。
巨大的落差感侵袭着她。
明明傅修砚有大把的钱财,从手指缝里漏一点都足以让她吃得很饱,可他就是不愿意。
逼她离婚不说,还让她净身出户。
越想沈听诺越委屈和难受,眼泪掉得更欢。
她蹲在墙角,脑袋埋在膝盖里压抑哭着,行人来来往往,没一个人愿意为她顿足。
直到她哭累了,哭到口干舌燥,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她才抬起濡湿的小脸,被泪水浸过的双眸里全是茫然和无助。
“哭什么?”
在沈听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耳边传来了清冷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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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慌乱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在离她有两步距离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双腿很长包裹在旧牛仔裤下,手里夹着一支抽到一半的烟。
角度的原因,沈听诺只能看见他轮廓清晰的侧脸,一个长得相当不错的男人,但是浑身上下写满了戾气。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好心问了她一句。
沈听诺胆怯地垂下眼帘,鼻子红红的,眼睛哭得微肿,没有说话。
“问你话呢,聋了吗?”男人嗓子微哑,携着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沈听诺的脸更白了,鼻音很浓地开口:“我不是聋子……”
她话刚落,肚子就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抗议,似在叫嚣着急需食物填满。
沈听诺尴尬,抱紧了肚子,头埋得更低了,只祈求男人快点走开。
“啧”男人仿佛嫌麻烦的咋舌,起身来到沈听诺面前,蹲了下来,指尖还夹着燃烧的烟支。
察觉到男人的靠近,沈听诺更往后面缩了缩,可她身后是一堵墙,再怎么缩也无济于事。
“你、你想做什么?”
她抬起头,白着脸,不安地问。
两人近距离的面对面,男人看清沈听诺的脸,意外愣了一下。
现在的小学生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是早恋被甩了?还是没写作业被爸妈骂了?”
男人侧头,吸了口烟,慢条斯理地问道。
沈听诺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草莓熊外套,又偷偷扫了扫男人左眼眉骨上的疤痕,她弱弱小声道:“没早恋,我早就成年了,爸妈也早没了……”
“呵”男人笑了,“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被当成未成年,沈听诺憋屈。
“走吧,哥哥带你去吃饭。”男人站了起来。
沈听诺窝在墙角没有动。
男人见她无动于衷,也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是新来的吧,我叫顾肆也,这附近的人都认识我,你别怕。”
误以为她是跟父母来帝都打工的小鬼。
听到顾肆也三个字,沈听诺终于舍得站了起来,好奇地盯着男人,声音很轻地问:“你真叫顾肆也?”
她听房东提过这个名字,说这人是西区地下拳场的霸王,每天除了打拳之外,最热衷做的是捡小孩去吃饭。
这样说来,他真把她当小孩了。
不怪顾肆也会误会,因为在他的逻辑里,没几个成年人会蹲在街角哭泣。
“不然呢,还有假?”顾肆也哼笑,率先走在前头,“小鬼跟上,今天哥哥赚了不少钱,请你吃大餐。”
迟疑了一下,沈听诺还是选择跟上了,“我不想吃大餐,你送我回家吧,我认不得回租房的路了,我住在永民巷36号,你认识那里吗?”
“先吃饱饭再送你回去。”顾肆也走进一家饭馆。
沈听诺站门口,不好意思进去。
已经进去找到座位的顾肆也招招手,像在唤小狗般。
沈听诺扭扭捏捏走了进去,坐到对面的位置上,看着在点餐的男人,轻声细语说道:“我不是小孩子,我真的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