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郎君哪里这么好寻?
宋观舟背诵了些进宫的注意要点,又瞥了一眼端坐在书案前默书的男人,隔着细草半帘,深衣淡雅、如琼树一枝,立在黄花梨书案跟前,袅袅余香,映衬着他气质如松,好似得尽天地精华,华彩与雍容淡雅齐聚一声。
“四郎!”
她喊了一声,裴岸眉眼被半帘遮住,却传来声音,“是累了?”
宋观舟粉团似的小脸儿上带着困意,她挪步进了书房,好似没有骨头那般,飘到裴岸跟前,裴岸手持毛笔,正在行书。
她也不管,走到跟前就往裴岸双膝上坐去。
裴岸放了羊毫小楷笔,眉目温润,蕴藏着宠溺,“又来捣乱。”话虽如此,却还是扶住宋观舟盈盈一握的小纤腰。
宋观舟仰头,双手捧着裴岸这张轮廓分明的俊脸,肤色健康偏白,刀削剑眉、目光如炬,瞳眸之中好似深渊大海。
“那梅表妹,你可还记得?”
——裴岸怔了片刻,“那是二婶娘家的表姑娘,怎地了?”
宋观舟葱指一点,落在高挺的鼻头上,“少女春心,动在你这有妇之夫身上了。”
“不可能,你这小飞醋的,一日日可不能乱吃,那梅表妹才多大——”话到这里,裴岸也愣住,宋观舟轻哼一声,“十六七岁,早是在相看人家了。”
她幽幽吐气,仿若空谷雅兰,“我十六岁时,可已是裴四的娘子了。”
裴岸闭着眼想了半日,最后笑道,“罢了,虽说我大致不曾同梅表妹独处过,但有你这话,往后我且避着些。”
宋观舟叹道,“也不怪你,谁让相公如此貌美,只是今儿她偷看你时,被我撞个正着。”
裴岸低首,“怪不得你掐得那般重,不过……莫要如此说,兴许不是。”
“……是与不是,无那般重要,她不过是年少不知事儿。可明儿入宫,那金拂云才不是善茬。”
说罢,她星眸寒霜,定定看着裴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