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惨笑起来,眼泪沿着满脸沟壑流了下来,“萧家如今起来了,你二人过河拆桥,厌弃我这萧家的姑奶奶了?”
萧宏利叹道,“长姐何出此言,说来都是一家人,厌弃什么的,谈不上。”
只是他恨不得跪下来求萧慕雪,别再作妖,让萧家人为她善后,谁料萧慕雪翻着旧账不放。
“大哥莫要忘了,若不是我一己之力,秀儿如何能进这公府?”
疯了!
萧慕雪已经疯了!
她不分彼此,亲疏,像疯狗一样乱咬,萧宏云叹道,“你这身子,还是好生静养。”说罢,看向裴渐,“公爷,回屋去吧。”
萧慕雪见状,不可思议的哭嚎起来,“大哥,你竟然恁地狠心?就这么信这寡情之人,你若是不管我,我到底是要被他磋磨致死!”
“不会。看在辰哥儿和芸姐儿的面上,公爷会留着你的。只是你如今神智不清,浑浑噩噩,早不能理府中中馈,儿孙尚小,到你跟前磕个头,怕也会吓着。罢了——”
说完,也不管裴渐与萧宏利,径直绕过屏风,出了堂屋。
外头月明星稀,凉气嗖嗖。
临川早提了灯笼来跟前伺候,他就着这昏黄之光,大踏步往外走去,后头萧宏利见状,不由得上前对着萧慕雪低吼道,“长姐如此糊涂,真正害苦的是自个儿,你这一生,与斩冰呕什么气,她年岁早早的去了,何必呢?”
萧慕雪身子靠在寒凉墙壁之上,也不顾满面涕泪何等狼狈,阴森笑道,“你们从来如此,眼里只有萧斩冰,裴渐是,圣上是,你们全都是!她死了,死了大好!”
她知道再难获得自由,不由得俯下身子痛哭。
裴渐凝视着萧慕雪,往昔三十年夫妻,他竟是记不得任何柔情蜜意,有太多怨怼存于二人之间,从生了辰哥儿之后,夫妻再不是夫妻。
岸哥儿本就是个意外,原想着也就罢了,这么一家人将就着就过下去。
可竟然曝出她竟然敢吃了催生药,幸而四郎命大,不然早产了两个月的小身子骨,按理来说都是养不活的。
勉强养活后,她又觉得这孩子不争气,竟然以身子不适,说是养不了同彻哥儿一般大小的岸哥儿。
生生做出把个嫡出的孩儿挪到妾侍跟前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