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只怕是误会,昨儿四郎说了一嘴,我想着回头你们再一起吃几盏酒,误会再大也能解开。”
“不。”
秦庆东闭眼,看着撤去的凉棚上头,花架子与葡萄快长到一处儿了。
他幽幽说道,“观舟,随着时日流淌,人也是会变的。”
宋观舟目光再次挪到裴岸身上,她不动声色,随意敷衍,“都会变,你会,我也会,四郎……也会。”
“总之,往后我们定然不会在一处儿吃茶吃酒,吟诗作对,她自算计她的,我过我的,误会也好,真相也罢,我同她走到这里为止。至于季章,且看他的打算。”
秦庆东苦笑起来,“观舟,我们也会愈走愈远,不在一条路上吗?”
废话!
宋观舟凤目翻白,毫不客气。
“若我说来,你们同金拂云不过是酒肉朋友,偶尔说几句话,旁人听不懂的,金大姑娘善解人意,戳中了你,你回头引以为知音,在我看来,全是笑话!”
“嗯?”
宋观舟一番言论,秦庆东听完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低头看向宋观舟,“仔细说来。”
“若你不是太子妃胞弟,秦府嫡出的二公子,且看金拂云是否还能同你做个伪知音!”
“什么伪知音?”
“伪,同假,就是虚情假意。”
秦庆东听到此处,思索片刻,否认了宋观舟的一面之词,“我看不惯她身在闺阁,却多方算计,甚至算计到我的头上。但这不能说我们之间情意浅薄、虚假——”
“官运亨通时,处处是贵人。要看清朋友权益,也得等到你落魄之日,锦上添花谁不会,雪中送炭几人做?”
秦庆东竟不知道如何应答。
迟疑之时,宋观舟又道,“不过你有眼光,觉得我还不错,说实话,皇家贵人除外,我宋观舟也算是明理清透之人,同你往来,多是斗嘴打趣,不曾对你起过攀附之心。”
啥?
秦庆东原以为能听到什么逆耳忠言,谁料却遇到个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傻眼之余,哼了一声,“你这女子,嘴上甚是了得,自负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嘁!我话糙理不糙,你何时见我吹捧你?”
“祖宗!你吹捧我?你但凡少斥责我几句,我也是烧高香了!”话语落下,细细回味,却发现宋观舟真还是有点儿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