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娘眼神飘向祠堂角落,不敢与姜祇对视,默默用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家底。
姜祇一摊手,“既然大家都不想出陪葬品,那就是都同意火葬了?”
祠堂内鸦雀无声,再也没人敢冒头了。
人只有当自身利益受到威胁时,才会有所顾及。
姜祇冲姜大山眨眨眼,难得露出几许孩童的俏皮。
姜大山也朝她眨眨眼,轻咳了两声,让族人帮衬着将女人抬出去火葬了。
两旁的族人低着头窃窃私语,不时抬头瞥一眼姜祇。
然她坦然地任人打量,反叫众人觉得自己议论一小姑娘不厚道。
就在族人们私下还在为此事争论不休时,一队官兵突然到来。
族人杯弓蛇影地躲避,姜大山起身走到官兵面前站定,无声地护着他身后的人。
“官爷们所来何事呀?招待不周,勿怪勿怪。”
在官兵的到来后,因拥挤而显得狭隘的祠堂里,紧张的气氛快速弥漫。
官兵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准确找到了姜祇。
“我们是奉罗赈灾官之命,来寻姜小神童去府衙商议如何疏通洪水。”
姜祇从人群中走出来,她身材瘦小,头发因营养不良而呈干枯状,然她腰背挺直,目光清明皎洁,只要有人和她对视,就不会认为她是个无知的女童。
“走吧。”姜祇探探身上的尘土,如若要回自己家般,丝毫没有焦虑和害怕的情绪。
镇定到官差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姜祇自然地走在官差前面,好似她是上官,领着底下小弟来巡视了一趟。
直到一行人走出祠堂,族人们炸开了锅似的议论起来。
“官府就听她一个小女娃的提议?”
这一声疑问重重敲在了众人的心中。
祠堂中鸦雀无声,年长者不愿承认自己不如稚龄小儿,年幼者,或如四婶娘的小儿,被她掩面遮住身影,不再敢用男子是天的那套理论说服自己了。
因为姜祇会让她知道,天是可以被踩在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