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红心跳地说:“下午我还得上班去,你们说的是晚上见面是吧?那行,你们吃什么,去哪里吃,你们定,我听你们的。”
多年来,我从来都不主动请人吃饭,也不请人玩乐,在吃和玩方面我就是个典型的白痴。或许这跟我的经济能力有莫大的关联。而我这样的逃避,换回来的是他们对我的固有认知,我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们时常感叹,能吃我一顿真不容易啊,千年等一回了。其实,我除了贫穷,从各方面来讲,都是一个热情豁达的人,也不是多么小气,也愿意捧出心来跟人交往的。只是这生活以及自身的本事,时常让我有意识地避免很多的交际。
他们听了我的话,士气高昂,齐声说:“哎呀,好不容易逮你一顿,今晚肯定得让你出出血。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倾家荡产的。”
我着实激动了一下午,我都不知道时间是怎样过去的。好久没关注过自己的模样了,我用手机自拍了几张照片,仔细地研究了一番自己。看到面目憔悴,精神萎靡的样子,让我大吃一惊。我才二十七岁,怎么看起来那么老,像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怎么了?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一时间,脑海里跳跃各种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无数记忆的碎片中,我断断续续地将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回忆了一遍。是啊,自从跟她分开后,我过了五年模模糊糊的日子。我的青春,我的骄傲,我的不可一世,几乎全被时间磨为齑粉。如今这番模样,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我试图整理自己的情绪。我告诉自己,要精神焕发,这是去约会,去见女孩子,我不能再颓废了。
我想好了下班后去超市买两件像样的衣服,再剪个时兴些的发型,虽不能说脱胎换骨吧,至少也要改改头换换面了。
下班后,我急匆匆跑进超市,买了件灰色的牛仔裤,褐色长袖运动衣,为此,我花了一个小时才挑选的。听说女孩年纪跟我差着五六岁,我必须得打扮得年轻些。
当我坐在理发店时,电话催促着我,我心里更加地紧张起来。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在做什么,我不好意思说我在打扮自己。为了这次见面,我是用了心的,我也是抱着期望的,我希望能够得到女孩的爱情。
听他们口气,我是害怕掏钱不敢来了。我对着电话讲,很快就过去。
杨鹏说:“你可别临阵脱逃啊,吃不吃的也不那么重要,答应别人的事才是大事,人不能言而无信。欺骗女孩,会遭雷劈的。”
文利平,也就是老文,也就是我的表哥,他说:“你不来,我就接手了,我还盼着你不来哩!”
何国涛说:“肯定在梳洗打扮,咱们别催了,让收拾攒劲了来!”
当我焕然一新出现在小城温热的夜色中时,我暗暗握紧拳头,满眼含泪地告诉自己,哪怕将来依然是不可避免地失败,我也该努力向前,因为人生,是没有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