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笑了。
他已没力气说话了。
当初大灾之年,不这么狠,能活下来吗?也是因为这么狠,才会遭到疯狂报复,导致残废。
后来时时想起,颇有些后悔。
年轻时不懂事,生存压力太大,做事太狠,不给别人留一线。
现在被陆辉这话勾起回忆,十分苦涩。
没时间叙旧,陈夏艰难地开口问:“你把我救了,得罪了韩长老,玉虚派还能呆得下吗?”
陆辉没有马上回答,先把灵驹牵来,将陈夏扶上马,然后说:
“你提醒的对,他们三个的死,不一定瞒得过韩鳞,我也可能要走。现在只有一匹灵驹,你更危险,你先走吧,我会见机行事。”
“好,你也赶紧走……我有东西给你。”
陈夏拿出那三瓶丹药,递给陆辉。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的机缘,但我可能用不上了,你离开玉虚派后,这些能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猛拍马屁,灵驹迅猛冲出。
“陈师兄,你……”
“你要保重啊!”
灵驹已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
……
陈夏不知道走了多远,甚至都不知道是往什么方向去,灵驹深通人性,智慧比老山参高,自动顺着路就跑。
这种灵驹的奔跑能力远超千里马,连续跑几个时辰也没事。
陈夏身子趴在马背上,双手死死抓住马缰,双腿紧紧箍着马肚子,任由灵驹带他到天涯海角。
不知不觉,天空下起了雨,将身上的血迹漫开,远看以为穿的是红衣服。
不知奔跑了多久,灵驹停了下来。
几声长嘶,表示它很累了。
他知道灵驹不能再跑,这一路不停,没有千里,也有八百。
他翻身下马,竟听到了流水声,踉踉跄跄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手里没有盲棍,没走几步就掉落水里。
双脚踩不到底,竟是一条大河。
想起当初离开平安渡,也是这样的天气。
莫不是天意?
没有盲棍,还不如在水里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