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是钱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唉,也是……”吴晨有点被江森说服了,“你现在确实,输不起了……”
“对嘛,输不起了啊。”江森叹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赤贫阶级了,我是纯正的城市小资产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就该有城市小资产阶级的觉悟。”
吴晨笑道:“狗日的,我们无产阶级鄙视你,一点斗争性都没了。江森,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特么变了!你居然不在乎钱,开始要脸了!你脸上的痘痘都还没好,你就开始要脸了,哎哟我草。不过你个傻逼,你还是没想明白一个事情啊,你干嘛非要自己去闹啊?哪有资产阶级大老爷亲自下场的,你特么这么有钱,花钱买个狗腿子去闹一下不行吗?”
江森不由眯起眼来:“吴主任,你在教唆我闹事?”
“胡说!”吴晨一摆手,义正言辞,“我只是给你这个软弱性和妥协性并存的城市小资产阶级份子一个斗争的思路,瓯附医那个王八蛋,那就是特么的职务犯罪!不是犯罪,也肯定是违纪!纪律部门的人又不是瞎子,你闹大了,他们能看不出来吗?对这种情况,党和政府不怕你闹,就怕你妥协,闹到一半自己撤了,组织上想帮你都使不上劲儿!
另一个,那个私立医院的王八蛋,那就是经济犯罪,就算不是经济犯罪,也是扰乱市场,喝老百姓的血,这么恶劣的性质,你不闹一下,经侦的警察叔叔怎么找理由去搞他们?江森,你退步了啊,你跟乡里、县里闹得那么嗨皮,怎么到这里就不行了?要什么脸啊?咱们做人,要的是理!天理昭昭,不闹怎么行?我这个思路,你自己说!对不对?”
“好像……”江森貌似又反过来被吴晨说动了,可就在他即将点头的刹那,忽然又停顿下来,“吴主任,你特么不就是让我赌一把,一把梭哈下去,赢了会所嫩模,输了工地干活,你又不担成本,妈的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万一这一状告不赢,到时候死的那可是我!”
“死就死嘛!怕什么!”吴晨继续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狠劝江森道,“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像我们师长,七几年去南边打仗,我草徒手挖地雷……”
江森连连摆手,打住吴晨的我草,“行了,行了,扯到什么对地方去了……”
吴晨忙道:“别啊!我再给你出个主意,搞定了,那五十万拿回来,钱归我,你就当又捐了五十万给扶贫办怎么样?多特么的有意义……”
“不吃了!”江森不由得把筷子一扔,看着桌上已经空荡荡的盘子,端起旺仔牛奶敦敦敦一饮而尽,然后一擦嘴,怒骂道,“你这个人,只贪恋我的金钱,却看不到我高超的操作水平,告辞!”说完,转身就直接走出了办公室,一路小跑下了楼。
从街道办事处大楼出来,江森走到马路,左拐右拐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电话亭。
然后一头扎进去,拿出昨晚上潘瑾荣的名片,翻过来,背面却是另外一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