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刚开始来到沿连城外时的场景,想到了天心阁卜衍说看到了柳湟,想到了雾林杀李暮烟的那伙人,又想到在垓城王爱媛说的话。
眼神不自觉阴狠发冷起来,却面不改色,起身走出了房间。
推开另一间屋子进去,卜衍胸前裹着白布,血红色鲜血渗出,昏迷不醒,宣赢低头看了一会儿,昏暗的灯光下,面容阴霾笼罩,看不清。
随即走出房间,推开另一扇屋子,吴达上半身完全被白布包裹,只露着头,胸前,肩膀,胳膊,都渗着鲜血。
片刻后,他离开屋子,便看见屋顶上的一抹红色,随即也跳了上去。
站在高处,放眼望去,月明星稀,灯烛辉煌,火树银花。
“你身体好点了吗?”宣赢坐在李暮烟旁边,轻声问道。
李暮烟看了一眼宣赢,又继续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半晌,见李暮烟不言语,宣赢又开口道。
“今天若不是你,恐怕,这江山真要易主了。”
“很重要吗?谁来当有什么区别?”李暮烟淡淡的声音响起。
“重要也不重要,只要目的是为了天下万民,国家昌盛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外敌铁蹄侵扰,也不受外敌威胁打压。凡我国子民,人人心中都有不枉此生生于宣国的心念。如此,便不重要,谁当天下共主都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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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华,倾洒迷离,正如那日斑驳树影摇曳在他脸上,如梦如幻,竟一时真的想看看,这个天下会被他治理成什么样子。
“每个灯火下都是人吗?”
“每盏烛灯下,都有好几个人组成一个家庭,有父母,有儿女,相亲相爱。”
“为何要组成家庭?”
“因为……内心驱使,因为……爱,爱一个人就会想时时刻刻陪伴在她左右,总觉得和这个人一起共度余生才不算苦闷,会因为这个人觉知天下,会因为这个人,想让天下再无苦难,也会因为这个人,患得患失。”
“爱?那又是什么?”
宣赢有些愣住,他也解释不了,他只知道悲欢离合,爱无处不在。可他只知定义概念,从未实践经验过,哄骗自己也就罢了,如何去骗她?
李暮烟侧头,对上宣赢的眼睛。
她歪着头,第一次眼中不全是冷漠寒冷,是一丝疑惑,一丝迷茫,如同孩童第一次接触到好吃的糖果,只远远望了一眼,便被大人藏了起来。
“暮烟,我不知如何解释,但我想,爱会让人变得更仁慈。”
“仁慈只会犹豫不定,优柔寡断,看来‘爱’可不是好东西。”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