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一大早就来接葛玥童了,这次他没穿白衬衫,而是穿了一身黑,脸色看着还是很差,站在院墙外等着葛玥童出来,然后一伸手:“之前忘说了,我叫陈言。”
看到陈言伸出来的手,葛玥童本能地向后躲闪着,陈言察觉到了葛玥童的反应,缩回手把手背在身后:“虽然你没捅死我真的很遗憾,但是这也活该,都是我的报应,这几天我还是抽空做了点事情,今天不算忙,过来接你,”陈言转身示意葛玥童跟上“走吧。”
村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陈言先给葛玥童拉开后排座位的门,然后自己坐到副驾驶,葛玥童上车一看,开车的就是齐叔。
眼看着车子就是往自己家的方向开,葛玥童越来越害怕,全身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陈言注意到她的异常,扭头对她说:“真别害怕,相信我。”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就是因为相信陈言,葛玥童攥紧双拳咬着牙跟在陈言后面进了自己家的门。
屋子里已经有五六号人了,家里能用来坐人的地方几乎都被利用,客厅正中间还跪着一个,葛玥童远远看了一眼,不是别人,正是张哥。
跪在地上的张哥看到陈言进来了,马上就开始哐哐的磕头,一边磕一边疯狂向陈言求饶,看陈言没反应,又一边左右开弓猛抽自己耳光一边涕泗横流的咒骂自己。
葛玥童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但是陈言很是平静,先跟在屋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打了招呼,然后四下看了看没地方可以坐下,干脆也就不坐了,伸手从饭桌上拿起来个什么东西翻看着,葛玥童认得出来,就是那本账本。
张哥看陈言面无表情的翻账本,赶紧爬到葛玥童跟前哐哐磕头,葛玥童一阵恶心翻上来,跑去洗手间吐得稀里哗啦。
等葛玥童洗好脸出来,陈言应该是已经看完了账本,看到葛玥童出来,转头问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说严青玉欠了四万块吗?账上怎么只有两万八千多?”
“张叔叔说还要利息。”葛玥童衣领被水打湿了,有点凉嗖嗖的,本来穿的也是齐叔二女儿的旧衣服,不太合身,这会儿湿了老觉得衣服更加不跟人。
“这老畜生是你哪门子叔叔?”陈言皱着眉头又看回地上跪着的张哥“两万八千多你就管人家要四万,你挺行啊。”
估计是挨得打太多,张哥这会儿听见陈言跟自己说话,已经又抖起来了,葛玥童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面那块有毒的巨大的阴影正伴随着张哥萎缩在地上鼻青脸肿说不出囫囵话的样子一丝丝抽离。
“你还跟他废这些话?”一直坐在扶手椅上的人冲陈言说话了“灌他两瓶酒再给扔河里不就完了,死醉猫淹死不是很常见?”
葛玥童也不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什么来历,但这样的人在她生活的地方并不少见,能看得出来这几个应该都是悦省本地人,每一个都并不好惹的样子。可是陈言看着真的不像混社会的人啊。
“弄死他倒不至于,”陈言把账本扔到张哥面前“你说说看,严青玉欠的钱该谁来还?”
“她自己还,她自己还。”
葛玥童看得出来,跪在地上的张哥是很害怕陈言,但是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受控制的往扶手椅那边飘,应该是更害怕坐在椅子上的人。
“就要你这句话。”陈言很满意的拍拍手,然后转脸向着葛玥童“把你的东西全收拾好带走,现在,我等你。”
葛玥童也不知道对陈言哪里来的信任,回到房间就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从学校带回来的行李都还没打开,刚好可以直接带走,母亲房间里除了几个她没带走的证件,也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了。
葛玥童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出来,陈言很自然的就接过了葛玥童的铺盖卷,转身就要领着葛玥童出门。
“陈哥,陈哥,别走啊,”看着陈言要走,张哥赶紧爬过来抓着陈言的裤腿“饶了我吧,求你了。”
“你真以为是我要找你麻烦吗?”陈言这一脚蹬的很漂亮“有事你找文总商量吧,文总面前,我说话可没什么分量,是吧文总?”
扶手椅上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几声站起来:“我送你们。”然后一伸手接过了葛玥童手里的编织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