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豪是知道爸爸和他前妻还有个儿子的,之前听妈妈哭着和姥姥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过,爸爸的前妻特别绝情,离婚的时候死活不要这个孩子,哪有人能畜牲到这个地步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呢。爸爸本来想把这个孩子送人,但是这孩子太大了记事儿了也送不出去,最后还是妈妈心软说要不然就养在厂里还能干点活看看房子什么的,被电话那边的姥姥骂人善被人欺,让妈妈早点把这个小杂种赶出去。
如果那时候妈妈能够把这个小杂种赶出去该多好呢,在狱中董承豪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妈妈太过善良,又怎么会走到今天家业凋敝的地步呢。
兄弟俩在村里走了一小圈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什么破地方小卖部连进口威化饼都没有,董承豪也确实饿了,又拽着董承轩回来找爸爸妈妈,闹着要赶紧去吃东西,就去上次那个旋转餐厅吃,现在,马上!
董承豪抱着胳膊冷着脸不断地催促自己的父母,这时候董承轩指了指厂房的一个角落,董承豪顺着方向看过去,电动缝纫机前一个戴着红领巾的瘦小身体正在很熟练的车拉链。
陈言看董承豪那样子,知道自己又一次希望落空,点点头叹了口气,把刀子收回来放在口袋里,既然不动手,他也没时间在这陪董承豪晒太阳,最近工作也很多,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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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可过的不太好啊,”董承豪冲着陈言的背影喊了一句“看来恩将仇报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是吗?”
陈言脚步停了,转身远远地看着董承豪,犹豫了一下又走回来,一直走到董承豪面前,一双眼睛满是笑意,倒把董承豪吓得往后退了一点:“怎么,不服气?”
“你干出这些事情,不怕遭报应吗?”毕竟在董承豪眼里,陈言辜负了爸爸的养育之恩,对妈妈收留他在厂里的好心恩将仇报,最后更是心狠手辣的把父兄亲戚都送进了监狱,这种人是无情无义罪该万死的白眼狼,窃取了爸爸这些年奋斗的所有成果坐享其成,这么多年好像还过得很滋润,还有比这更黑白颠倒的事情吗?
“你捅死我,我的报应不就来了?”陈言又伸手去口袋里掏出那把刀递上来,“别相信什么恶人自有天收,古往今来那么多坏人有谁真的是被老天爷收走的呢?报仇雪恨从来只能靠自己,来吧。”
董承豪看着眼前那把刀,还有陈言那满是诚恳的神情,心里说没有情绪上的波动是不可能的,但是毕竟是蹲了八年半的班房,没有一点收获是不可能的,他感觉里面有蹊跷,怀疑陈言肯定是又埋了什么陷阱,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上当,于是他狠狠瞪了陈言一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真是看错你了。”陈言哐当一下把刀仍在董承豪脚边,转身就走了。
“我看你那病歪歪的样子,估计你也活不长了,”董承豪抬脚把刀子踢的老远,“看来你日子也不好过啊,董承严你等着吧,将来有你受的呢。”
“我又不是董承严。”陈言径直走到买柚子叶的阿婆那里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束柚子叶。
大费周章跑过来结果就是这么个情况,真是看错董承豪了,白起这么个名字,跟他爹妈一样怂包,色厉内荏不长进,恨了八年多连对方名字都搞错,这种人就不该对他有什么指望,这还真他妈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