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仙看穿了李云东的动摇,眼角的笑意愈深,不再定定地直视着李云东,侧身望向远方灯火通明的公寓楼,淡淡地说道:“但,我确实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她……和你很像。”任君仙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像吗?”李云东深感意外,“我觉得她和我差异很大啊,尤其在染色体上。”
任君仙果断无视了李云东无厘头的发言,继续说道:“你和她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攻击性,但你选择的是与世界拉开距离,而她选择的是向世界挥舞武器。表现方式或许不同,但根本上都是愤青。”
“用一个词来定义一个人会不会太草率了?”李云东龇牙咧嘴起来,“我承认自己有愤青的一面,但我觉得我的思想,应该还是以佛儒道综合体系为主导的,愤青只是我应激性的一面而已。至于江书夏——”李云东想了想,认真说道:“没错,她的确是个愤青。”
君不见当年“笔谈会”论坛上,那位苦夏大神曾发表过多少篇明嘲暗讽的散文与针砭时弊的杂文,言辞之犀利,文笔之尖锐,简直是鲁迅先生附体。
任君仙深深地望了李云东一眼,说道:“用一个词当然无法定义一个复杂的人,但抽象的人格需要具象的词汇来描述。我认识到了她心里的愤青,就可以作为我逐渐理解她的开端。”
李云东听出任君仙话里的意思,她试图理解的看似是江书夏,实际上另有所指。
“你真的觉得人和人可以相互理解?”李云东的神情有些沉闷,“或者说,真的有相互理解的必要吗?”
李云东始终觉得,人生而孤独,死亦孤独,互相理解不过是美好的想象而已,不过是未曾触犯对方根本利益时的假象而已,归根结底,作为一个人,他连自己都未曾看透,又怎么可能看透更陌生的他人?
“我不知道。”任君仙摇摇头,眼神一瞬间有些茫然,但立刻变得平静而认真,“但我想要理解。”
“哪怕浪费自己的青春?”李云东想起当初任君仙临时更换志愿的事情,心情愈发沉重,“哪怕赌上自己的人生?”
闻言,任君仙却是露出柔和的笑容,她转身望向李云东,眼神温柔而真挚,这一刻,天顶的阴云被夜风悄然吹散,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在任君仙与李云东中间拉出一道笔直的分界线。
“没人知道青春的用场,没人知道人生的去向。”任君仙站在月光下,像是从诗画中走出来,“我看到前面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