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准备。人来了。”周访在这里等了一天,终于看到湖上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传来。
“将军,你这树杈子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行了哪?”
“万一?将军,你也没把握啊?我们还以为您老人家是从哪本兵书上学来的。”
“这还要什么兵书,我问你,我拿棍子打你,你是不是拿手去架一下,这样就打不到头了?这个树杈子,就是我们挡棍子的手。”
“那这树杈子上面怎么还挂了个木榫?”
“他们那个砸竿砸下来,还能抬回去嘛,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来了,就不要走了,他的砸竿一砸下来,就陷到咱们这个杈子中间,然后你们给我爬到树杈子上去,把那根突出来的木榫砸进去,把他的砸竿,锁死在咱们的树杈子里。”
“将军,要说坏,还得是你。”
“那是,想拿战船,欺负我的商船,不看看我是谁。都准备好了,藏好了,别轻易露头,他们正憋着一肚子火哪,先让他们叫唤一会。”
周访一声令下,士卒都躲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楼船上有声音传来。
“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陶侃啊陶侃,你百密一疏,居然用商船来堵我。来人,把船队一字排开,用巨石砸竿,把这些商船都拍沉。”
王真走了一整天的背字,好容易看到有便宜可占了,立刻就指挥剩下的十几条楼船冲了上去。
“一、二、三,拍。”王真自信满满的挥手,期待着这些螳臂当车、不知死活的商船沉没的画面。
“嗯?怎么没有动静?命他们继续,给我拍烂他们为止。”
“将军,将军,不好了。我们的砸竿被对方船上升起来的树杈子给锁住了,现在根本动弹不了。”
“混蛋,快去想办法,派人去登船,把砸竿解下来。”
“将军,对方就埋伏在树杈子下面,只要有人靠近,就一拥而上,我们已经冲了十几次了,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
“混蛋,这都是什么战法?周访,你敢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嘛?这样做缩头乌龟,有什么脸面。”
“将军,他骂你哪,你这都能忍?”
“人家憋屈了一天了,还不让人家发几句牢骚,都把弓弩放一放,别把我的楼船给伤了。”周访满不在意和身边的士兵说。
“将军,这怎么成你的楼船了?”
“废话,我看上了,当然就是我的了。这个道理都不懂,你是第一天跟我混啊。都给我机灵着点,谁碰树杈子就砍翻谁。实在闲得没事的,就喊两嗓子,帮我劝降一下子。”
“将军,你连劝降都不愿意自己动嘴?”
“这不是有你们嘛,你们好意思嘛,都是一样领军功,人家浴血厮杀,你们就躲在大楯下面暗戳戳的砍人。”
“将军,您好意思嘛,这里可是前线哎,您在干什么?您在樗蒱(chu pu),在掷五木,在忙着赢钱。”
“哎,劳逸结合嘛,李午,你去不去,不去现在就还钱。”
“我去。”
李午在江州之战中,就和周访多有接触,现在又调到了周访帐下听用。
李午悻悻的从赌摊离开,对着楼船开始喊起了话,
“对面的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放下幻想,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让周访出来说话,你还不配。”王真骂了半天,居然只出来个参将模样的李午,自然是觉得失了面子。
“我说,王真,差不多得了,真拿自己当大将军了?你是那块材料吗?就算现在让你当这个湘州刺史,你能知道谁必须死,谁必须保吗?有多大本事,端多大碗,别一天到晚,尽想那些没用的。”
“你一个小小参将……”
“行,你爱听不听,我不怕告诉你,湘城里,真的有我们的耳目,而且深得杜弢信任。你先骂着,我回去樗蒱了,真是的,刚刚手气来了,被你这么一搅和。”李午说完了话,就赶紧溜回了船舱。
“怎么样?李午。”周访抬眼看了看李午。
“不怎么样,这家伙死倔死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