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乂,你胡说什么,你怎么接密信,你不是一直被我关……”
刘易的话刚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说。
刘粲却不打算放过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阿易,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要不要我替你来说,你把太弟殿下藏在地牢里,地牢里里外外一共七层,每层有一把钥匙,如果不是拿钥匙开锁,那地牢里的殿下,就会立刻掉进鼍龙池中,被鼍龙吃尽骨肉。是不是啊?”
“你……你血口喷人,现在你把那七个人都杀了,说什么也是死无对证了。”
“哦?可我并没有说那七个人就是拿着地牢钥匙的七个人啊?你为什么要不打自招哪?”
“可恶,你设圈套害我,你根本就没有伤,诈伤来骗我,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这样你好有机会做局。”
“哎,阿易,大家彼此彼此,只不过我没有你那么下作,君子有所争,都是争在明处。”
“呸,你也配说是君子,谁不知道你和靳贵嫔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现在就敢睡父皇的妃嫔,我看你才是其心可诛。”
“你还好意思提靳贵嫔,她的姐姐靳皇后,不是被你勾结陈公,说她什么色淫误国,逼着陛下废了皇后,然后你潜入废宫,欲行不轨之事,靳皇后才羞愤自杀的。”
“什么?刘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老夫,老夫本来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才对你另眼相看,没想到,你竟然连晋王这个混蛋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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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达也气炸了,他自诩一手缔造了三代帝王,汉国朝廷内外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上到皇后,下到百官。
哪个不是他说废就废,说杀就杀。
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孙子辈的家伙骗了个透心凉,顿时间有些心灰意冷,向刘聪作别之后,一个人就向皇宫外走去。
陈元达的离开,让刘易失去最重要的一个筹码,他不再有资格和刘聪讨价还价,只能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
尤其令他痛苦的是,这时候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大将军刘敷走了进来。
刘敷进到殿来,就把他造反的罪证呈了上去,还大言不惭的说道,
“儿臣受陛下所托,卧底在这奸贼身边,本来还想用兄弟之义,劝他回头,可没想到这奸贼死不悔改。儿臣也只好大义灭亲,将他的罪证悉数呈在堂前,请父皇决断。”
“好,阿敷,朕常说,年轻人嘛,难免犯错,能改,就都是好孩子。阿易啊,朕给过你机会,奈何你就是不听啊?你囚禁朕七个月,按理来说,朕应该将你五马分尸,弃尸荒野。但你毕竟是朕的儿子,朕还是会给你留给体面的。”
刘聪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无情帝王家的故事,最终落在他自己身上。
“你把这奏疏拿回去,以后对外,朕就说是朕撕了你的奏疏,你忧愤而死,给咱们父子都留个体面吧。朕累了,你们也各自回府吧。”
刘聪先行离开,殿里剩下叔侄四人相互仇望。
刘易先是笑了笑,最后拍了拍刘敷的肩膀,
“阿敷,不要急,下一个就是你,然后就是太弟殿下,你们俩是斗不过晋王的。”
刘粲看了看刘易,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易,你还是心太急。”
“我急?我不急行嘛?中山王尾大不掉,石勒阳奉阴违,曹嶷干脆拿旨意当厕纸。我再不着急,汉国的基业就得让你败光了。阿粲,那靳准可不是什么忠臣。”
刘易留下最后一句话,走出皇宫,回到府邸,用一杯毒酒结束了一生。
与此同时,陈元达知道了这个消息,对着刘渊陵墓的方向行过了礼,
长叹一声,
“国之将亡,言之无用,既不能复言,安用此默默生,我还是归去吧,也算对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
随后也饮下了毒酒,一同去了。